本以为他能说出“死神”这名字,肯定就能描述出死神的样子。
对方太邪,或许我眼中看到的是个黑色的光面,吴呈呈却能看到他的模样。
谁知他朝我摇了摇头。
我又换了种问法:“你看到的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吴呈呈再次摇了摇头。
“我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他长得十分恐怖,还死死盯着我,笑声如同针扎一样钻进我的耳朵里……”
“那你怎么知道他是死神?”
我赶紧再问。
这次吴呈呈想了十几秒钟,再次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原因,反正看到他后,就知道他是地狱来的死神。”
虽然我疑惑甚至不甘心,但也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干脆就放弃了。
我让胡小雅给吴呈呈倒了杯茶:“要么这两天先放你假,你好好休息休息,我再给你3000元钱,可以出去买点喜欢的东西或者找地方散散心。”
吴呈呈喝了一口茶,然后摇摇头:“不用啊,马大哥!不过明天下午是得出去一趟,两个小时就能回来。”
“哦!有事儿去做就行,不用着急。”
吴呈呈又一次苦笑着摇摇头:“我想去给我妈烧点纸钱,按照我老家的习俗,人去世半个月后,要上一次坟,俗称“半月坟”,可是我妈现在还没下葬,我只能去殡仪馆。”
“行啊!明天下午我拉你去。”
“谢谢马大哥。”
听他说要去殡仪馆给自己妈妈烧纸,我还是觉得挺震惊的,这至少透露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吴呈呈父亲幻化出的二人格,他已经放下了内心的仇恨,或者说已经原谅了自己的妻子。
话又说回来,导致这一切的根本其实就是他,他的老婆才是其中最大的受害者。
你把一个女人的一生害得这么惨,还有什么脸去原谅或者不原谅人家?
自从参加完老刘的遗体告别仪式后,就没再去过殡仪馆。
今晚吴敬可值班,我顺路把胡小雅送回住处。
“老板,在前面路边超市门口停停吧!”
“买东西啊!”
我随口说了一句废话。
“嗯呐!买点东西去看看我妈妈。”
听她这么说,第一次见到她和她妈妈的情景一下子浮出了脑海。
胡小雅的妈妈也是个可怜女人,一生命运多舛,好在现在的胡小雅一切正常,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你妈妈还好吧?”
胡小雅已经打开车门,并且一条腿迈了出去。
听我这么问,她又扭过头。
“不是太好,这几天病了,总说肚子疼,一直在医院,可能得动个手术。”
“啊?怎么了?”
“好像肝出了点问题!其实是老毛病了,年龄大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说完转身走向超市。
过了五六分钟,他提着两包东西回到车上。
“要么我现在陪你去看看你妈妈吧!”
“老板你……”
“或许我能帮着看看病,至少出于礼貌,也应该去看看她老人家。”
胡小雅微微笑了笑:“那好吧!谢谢你啊,老板!”
前面路口拐弯,一脚油门就到了油城市人民医院。
再一次见到了吴呈呈妈妈,感觉她明显老了不少。
她认出我后,激动得扶着床头坐了起来。
“恩人啊!我一直想带着小雅去当面向你表示感谢,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身体——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
说着使劲捶了捶自己的大腿。
胡小雅赶紧过去扶住自己妈妈,母女俩的双眼都湿润。
这时候一个胖护士走了进来。
她拿着两大包针液包,核对了胡小雅妈妈信息后,便准备扎针。
整个过程表现得十分不耐烦。
我忙伸手拦着了她。
“你干嘛?”她扭头瞪了我一眼。
“不是打了好几天了么,干嘛打这么多针?”
胖护士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不打针来医院干什么?你是什么人,好好的捣什么乱?”
“我就是问问,这也不算捣乱吧?”
“我们医院怎么治病,还轮不到你过问,你是病人家属?赶紧闪到一边去,别影响我工作!”
被胖护士这么一连串怼,我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病人不是肝不舒服么?你们应该对症下药,这么一天天的输液,能解决啥问题!”
因为心中有气,后半句话,我声音有意高了不少。
我话音刚落,两个男医生后面跟着两个女护士走了进来,应该是查房的。
“嚷嚷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医院?”
走在第二位的男医生,戴着个金边眼镜,四十来岁的样子,看上去文质彬彬的,没想到出口却这么不友善。
“王主任,刘医生,这人来捣乱,影响我病人挂吊瓶。”
没等我开口,胖护士先委屈起来。
说完双眼竟然红润了。
这分明是戛纳影后的天赋级别,让她当护士还真屈才了。
“你是病人家属?为什么影响护士正常给病人挂吊瓶?”
金丝眼镜男朝我吼道,明显带有指责语气。
我朝他冷冷一笑。
“你哪个眼见我影响她工作了?”
“你……”
气得他脸一下子就红了,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大概这家伙平时嚣张惯了,可能是医院里的中层小头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有哪个病人或者病人家属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我只是想问问住院好几天了,为什么始终挂吊瓶,而没有进一步的治疗措施?”
金丝眼镜男再次正当了一下眼镜,上下打量了我一遍。
“你到底谁啊?到底是不是病人家属,我凭什么要向你交代!”
还没等我开口,站在最前面的领导模样中年人皱了皱眉头:“你这小伙子是不是不讲理?就算是病人家属,医院也没义务向你们汇报。”
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咋一听似乎无力反驳。
我也愣了十秒钟左右,才想出怎么反驳:“作为病人家属,我们有权知道医院的治疗方案!”
这话还是之前无意中听油城市人民医院姓刘的副院长说的。
被我这么一怼,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几秒钟后,中年男医生才回道:“病人得的是肝瘤,这个病暂时没法动手术,我们还在商量具体的治疗方案。”
这时候一直没开口的胡小雅两步冲到中年医生身前,红着脸怒喝道:“这都几天了,还没定出治疗方案,这几天你们都干了什么?”
金丝眼镜男赶紧挡在中年男人身前,一副“家狗护主”的气势:“你又是谁?”
“我是病人女儿!这个身份有资格问你?”
金丝眼镜男愣了一下,语气随之缓和了不少。
“其实我们已经有了治疗方案,这几天先给病人消炎,等炎症消了,才能有下一步的治疗措施!”
我本来气都消了一大半,听他这么一说,怒火再次冒出来。
“肝瘤非得要连续打好几天消炎针?”
“当然!”金丝眼镜男怒瞪了我一眼,“这方面是我们的专业!”
“那也不一定!这病我就能治,而且现在就能,根本不需要打消炎针!”
我这话说完,金丝眼镜男哈哈大笑起来。
领导模样的中年男人也撇了撇嘴。
“我见过吹牛,还没见过这么能吹牛的!”
我好胜心被完全激起来。
“不信,咱打个赌?”
我反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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