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二房后,阮轻芷坐在罗汉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回想她嫁进陆家这三年,陆长盛和元氏种种亲密,她不是没有见过,也不舒服过,但却没有往那方面想。
嫂子和小叔子,他们怎么能……
还有元氏肚子里的孩子真是陆长盛的吗?
若真是,那他身子就没有毛病,撒这个谎只是为了骗她!
翌日清早,阮轻芷其实刚睡着没多久,察觉有人进屋了,轻手轻脚的走到她床前。
不用睁开眼,她便知是谁。
来人先帮她盖好被子,而后他凑近了她,呼吸似乎越来越紧,直至鼻息交融。可他终止于这一步,接着是许久的沉默,而后他似轻叹一声,伸手撩开她的鬓发,轻轻抚过她的眉眼鼻唇。
他爱她,很多时候,她都能真切的感受到。
可既然爱她,为何又欺骗她?
“轻芷,醒醒吧,天不早了。”
他轻声唤她,带着满满的宠溺。
阮轻芷在心里叹了口气,而后睁开眼,便看到陆长盛正趴在床头看着她,满眼笑意和温柔。
可想到昨夜那一幕,她此刻只觉厌恶。
只是,她没有表现出来。
“唔,你怎么来了?”
她借着伸懒腰,往床里面挪了挪,而后坐起身,不想碰到他。而当她坐起来,这才发现陆长盛是双腿跪在她床前的。
那姿态放得极低,如虔诚的信徒。
“昨日白水岚往酒里下毒了,我当时失去了意识,清醒后便赶忙来看你,你那一杯没喝吧?”他一脸担心的问。
阮轻芷摇头,“没有。”
陆长盛放心了,“想来他也不敢逼你。”
说了这句,陆长盛露出愧疚之色,“白水岚不给我面子,没有办法,我只能借你的名义。我该提前告诉你的,只是我张不开嘴……”
“此事不必再提了,白水岚答应不追究,但要元家拿出十万两银子做为赔偿。”
“我听大嫂说过了。”说到这儿,陆长盛顿了一下,“那我等会儿去账房取银子,先把人赎出来再说。”
“账上没有银子。”
“怎么会……”
“我取走了。”
“你全取走了?”
阮轻芷坐到床沿儿,刚要穿鞋,陆长盛将她双脚捧到他膝盖上,再帮她穿鞋。
“我回老家这一个多月,不少店铺出现了亏损,我将账上的现银取出来填平亏损了。”
这话不假,而铺子出现亏损,陆长盛的责任最大。她说了这句,陆长盛果然没有往下接。
“那,那我再想其他办法。”
“嗯。”
若是往常,她是不舍得他为难的,夫妻一体,她能帮的自然会倾尽全力去帮,可现在,她得先弄清楚他到底为何骗她!
二人一起去喜瑞堂给老夫人请安,老夫人见陆长盛脸色还不太好,忙让他坐到自己身边。
“你是娘唯一的指望,万不能出事啊。”
“娘,还有大哥呢。”
“对对,还有你大哥,只是他身子不好。”
阮轻芷在一侧坐着,对面是元氏。她不时往她这边瞅一眼,显然是有话要说。
至于说什么,阮轻芷心里清楚的很。
“弟妹啊,先前是我不对……”
“对了,快过年了,大哥是不是该回来了?”阮轻芷只当没听到,转头去问陆老夫人。
提到陆长洲,陆老夫人先叹了口气。
“入冬的时候,他又病了一场,哎,还是不折腾他了。”
阮轻芷心思转了一转,“可过年呢,一家人该团团圆圆才是。”
“等他身子养好一些吧。”
“大嫂有喜了,大哥合该回来多陪陪她。”
“他……他还是先保重自己吧。”
阮轻芷垂下眼眸,她总感觉老夫人在找借口,她其实并不想老大儿子回家,甚至于很怕他回家。
怕什么呢?
怕老大知道元氏怀孕了?怕叔嫂的奸情被捅破?
在老夫人这儿用过早膳,阮轻芷离开的时候,元氏追上她。
“弟妹,瞧你走的这么快,害我差点追不上。”
元氏说笑着,好似前几日指着她大骂的不是她。
阮轻芷依旧脚步不停,“大嫂追我做什么?”
“你慢点,我有几句话跟你说。”
“刚才用饭的时候,大嫂怎么不说?”
“当着婆母的面……。”元氏干笑两声,“倒也没什么,只是我弟弟那事,还得劳烦弟妹。”
“可别,我将钱庄送与大嫂,反倒送出麻烦来了。这事我可不敢再管,管来管去全成了我的不是。”
“之前大嫂太冲动了,弟妹宽仁大量,别跟大嫂一般见识。其实说到底,咱们是一家人,你帮我我帮你,这都是应该的,对吧?”
阮轻芷停下脚步,转头看元氏。她可真有脸说这些,什么一家人,如今看来只他们才是一家人,她从始至终都是外人!
“大嫂,你到底想说什么?”
元氏装作不好意思开口,赔笑了几声,才道:“你看这十万两银子,你先帮大嫂拿出来好不好,当做大嫂借你的,过后一定还你。”
“不好。”阮轻芷直接拒绝。
元氏一下笑不出来了,“弟妹,你看大嫂还为你和二弟怀着孩子……”
“我说过,我不一定非要过继大嫂的孩子。”
“你,你好歹是陆家的儿媳,这也不是你说了算的。”
“侯位是我阮家的,我当然说了算。再者,大嫂你说过后会还我银子,呵,你还得起吗?”
“你!你凭什么瞧不起人!”
“凭你眼下吃穿用度皆是我在供养,而你却一点也不领情!”
元氏羞红了脸,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什么是你的,你既嫁进了陆家,那你的就是陆家的,我吃穿用的也都是陆家的,倒也不必领你的情。”
说完这句,元氏脸上挂不住的先走了。
又过一日,李管事送来消息,说是元氏正在寻买家,要将钱庄给卖掉。
阮轻芷拿出十万两银子交给李管事,让他以自己的名义买下来。
当天下午,迎祥钱庄重回到了阮轻芷手上。再晚一些时候,陆长盛送来十万两的银票,求她出面将这银票送到白水岚手里。
陆长盛走后,她直接将这银票收到了自己的匣子里。
白水岚根本没提银子的事,不过是她拿回钱庄的一个手段罢了。
这时霞月也从外面回来了,将一包药粉放到桌子上。
“大夫说了,这药药性极烈,男人服下,没有不行的。”说完,霞月干咳一声,又小声问:“郡主,咱真要给二爷下这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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