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见陆长盛迟迟不开口,心下有些着急,又听身后的仆从还哭着。
“别嚎了,她可不是你们的主子,她也非是陆家人,与我们不是一条心!”元氏嚷道。
她这话也是说给陆长盛说的,“大爷,别等了,她……”
“谁让你们把坑挖到这儿的?”陆长盛阴着脸指着那坟坑道。
元氏蹙眉,“咱先前不是说好了,等事情一成,便送她下去见老二。他们是夫妻,自然要同穴。”
“娶她的是我!”陆长盛突然大喝一声,他瞪着元氏,眦目欲裂,“她是我的人!”
元氏脸一青,抬手一巴掌甩了过去。
“你给我清醒点!她是二夫人,不是大夫人!你是老大,不是老二!”
“我不管,她必须与我同穴。”
“那我呢,我才是你正经的夫人!”
“我心里只有她。”
元氏沉哼一声,“陆长洲,你要点脸吧!”
“你!”
元氏不再搭理陆长盛,命下人将棺材放进坑里。
“放好后赶紧埋起来,再找人在墓碑上刻上他夫妻二人的字,如此我们也算对得起老二了。”
元氏见那棺材放进了坑里,正要松口气,不经意抬头却晃见林子里有人,她忙定睛看去,接着瞪大眼睛,倒抽一口凉气。
“鬼,鬼啊!”
众人随元氏的目光看去,看到林中人走了过来,吓得连连尖叫并慌忙后退。
“鬼!真是鬼!大白天见鬼了!”
唯有陆长盛惊愕了片刻后,激动的朝她跑了过来。
“轻芷,轻芷可是你?”
他伸手欲碰阮轻芷的脸,但被她用手打掉了。
“我不过是鲁州查账,路上耽搁了一些时候,你们就当我死了?”她气鼓鼓道。
陆长盛听到她说话了,喜极而泣,“轻芷,你真的还活着,你回来了!”
“我活得好好的!”
毕竟是大白天,众人惊吓过后,很快相信眼前的是人不是鬼了。
“太好了太好了。”陆长盛伸手想抱阮轻芷,但她一矮身从他胳膊下面钻了出去。
她走到那坟坑前,又歪头瞅了一眼那无字碑。
“我就奇了怪,为何将我和你们家远房亲戚合葬?”
他们曾骗她说这无字碑后的坟里埋的是陆家的远房亲戚。
这话一问出,陆长盛神色一下绷紧,几次张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
元氏即便不肯相信,她也必须相信,阮轻芷没有死,而且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恨,恨得几乎想现在就掐死她,然后塞进那棺材里。将土一埋,一切就能回到以前。
“大爷,她已经知道你是老大,不是老二了。”元氏阴沉着脸道。
陆长盛瞳孔猛地一缩,“大嫂,你别胡说!”
“她真的已经知道了,还让我去官府告发你!”
陆长盛猛地看向阮轻芷,想亲口听她说。
阮轻芷却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大嫂,你开什么玩笑,大哥已经死了,眼前这个是二爷,是我的夫君,你又发疯了?”
“你,你分明已经知道真相,你……”
“我知道什么啊?”阮轻芷好笑的呵了两声,“娶我的是他,与我夫妻三年的也是他,我怎可能认错?”
“在你嫁进陆家之前,老二已经死了,虽然娶你的是他,但他是老大啊!”元氏急道。
阮轻芷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陆长盛,“二爷,你能听明白大嫂在说什么吗?”
陆长盛冷哼一声,“我看她分明是又疯了!”
“大爷,你……”
“闭嘴!”陆长盛怒斥一声,而后叫来奴仆,“将大夫人送回家,省得继续发疯。”
那元氏见陆长盛不相信她,急得直跺脚,还想再说,但被赶来的管家捂住了嘴,“大夫人,奴才等先送您回府,然后立马请大夫治您的疯病。”
“唔唔……”
元氏几乎被拖走的,她狠瞪着阮轻芷,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这些废物,竟将坟坑给挖错了,我刚还在训斥他们。”陆长盛已经找好了理由。
阮轻芷呀了一声,“那也太粗心了。”
“回去以后,我定狠狠罚他们。”
“确实要罚,不然我就和别人同穴了。”
陆长盛这时忙将身上的孝服脱下来,也让下人们都脱下来。
“快将棺材取出来,就地烧毁了。”
“别烧了,我看着木质不错,先留着吧。”
反正很快会有人用得上。
棺材里只放了她几件衣服,那衣服拿出来烧了。
回到陆家,陆婆子显然也得知消息,看到她是既惊又恨又失望。
“婆母,儿媳不在这些日子,您身体可好?”阮轻芷热情的问候陆婆子。
陆婆子总不能说好,毕竟陆家以为她死了。
“哎,哪能好,这两个月哟,日日哭,眼睛都要哭瞎了。老天爷保佑,你活着回来了,真是天大的喜事。”
阮轻芷上前扶着陆婆子,“我回家了,以后日日去给您请安。”
“倒也不用日日请安,你,你多休息。”
教她每日都见到她,日日都生气,只怕会活活气死。
当晚一家人吃团圆饭,但没有把元氏放出来。
“燕州铸造假铜钱案,老二立了大功,不但查获了造假的模范,还将真钱运送回京,充盈了国库。如今皇上十分信重他,说要让他直接承袭你爹的爵位呢。”陆婆子一边说着一边观察阮轻芷的脸色。
阮轻芷低头吃着饭,查破假币案的分明是霍峥,陆长盛哪来的功劳?而且他跟着二皇子办事,同样参与了假币案,该判重罪才是。最后那些真钱是百姓的,该还给受骗的百姓,他却用来给自己捞功。
“那是皇上以为我死了,等明日我进一趟宫,皇上知道我还活着,自然会收回这心思。”阮轻芷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不老二承袭侯爵,你不高兴?”
“我以为凭二爷的本事,他能自己建功立业,难道婆母不相信他?”
“你,你……”
“再者,我本来就活着,除非今晚就死了,不然岂不是欺君?”
陆婆子抿着嘴吧,听到阮轻芷最后这一句,似乎给了她一个很好的建议。
“什么死不死的,晦气,先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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