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定知道她还活着,而让陆长盛承袭安北侯位,不过是怕她不肯回京,以此逼迫她罢了。
阮轻芷去上书房见了皇上,其实也并不需多说什么,皇上只要见到她,明了安北的忠心,也就不会让陆长盛承袭她爹的侯位了。
从宫里出来,她骑马往陆家走,隐约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
她故意绕到一条人少的街上,这时身后传来破空的声音,她当即身子一偏,躲过这一鞭子,然后旋身踢了一下马屁股,朝着身后那人挥拳而去。
也是在这一刻,她看清偷袭她的人是个女子,北荣人的穿着。
她与那女子对打了十几招,发现她功夫竟不错,刚想认真打,不经意瞥到她的肚子,已高高隆起,当下收了锋利之势,退后几步。
那女子却不罢休,甩着鞭子再次找她攻击过来。
这鞭子是生铁锻造,一骨节一骨节的,每一骨节有三个棱子,十分锋利,只要打到身上,必定会留下多道血痕。
阮轻芷瞳孔一缩,以带着软护甲的左手臂挡那鞭子,然后在鞭子缠绕的瞬间,她一手抓住,猛地用力,将那女子从马上扯了下来。
见她因为怀孕而身体笨重,险些摔倒,阮轻芷心还提了一提。
已如此了,她却还不放弃,还要继续跟她打。
“停!”阮轻芷摆手,“姑娘,我和你不认识吧?”
女子冷哼一声,“你自然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
“所以我们有什么仇怨吗?”
“哼,别着急,我会让你死的明明白白的。”
那女子又甩起了鞭子,但这次阮轻芷没给她面子,直接将鞭子给夺了过来。那女子依旧不死心,挥拳要打,阮轻芷又连击她几掌,将她逼退到墙角。
“如果我这几掌稍微用些力道,你现在已经吐血了。”阮轻芷颇有些无奈道。
也就是看她是个孕妇,她才手下留情的。
女子恨得咬牙,“若非我怀有身孕,一定能杀了你。”
“所以咱俩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让你不顾腹中孩子仍要杀我?”
女子沉了口气,冷冷睨着阮轻芷。
“我叫宋玄玉。”
阮轻芷挑眉,这个名字她没听过。
“我是霍峥的未婚妻。”
阮轻芷猛地抿住嘴巴,再看面前的女子,她竟是霍峥要娶的女子?北齐女子?还怀着身孕?谁的孩子?
阮轻芷晃了晃头,这不关她的事,不过她总算知道他们什么仇什么怨了。
“你杀不了我。”阮轻芷道。
女子咬牙,“我即便现在杀不了你,以后也会杀你,哪怕用一辈子。”
“我,确实对不住他。”
这没什么好狡辩了,可他们之间的事倒也轮不到第三人来掺和。
“我犯的错,我会尽力去弥补,你今日饶你,因你是他的未婚妻,但若有下一次,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将鞭子甩到地上,阮轻芷淡淡的扫了女子一眼,转身往外走。
“霍峥爱过你!”
阮轻芷上马,听到宋玄玉冲她喊了这一句。
她心猛地痛了一下,这是她不愿去想去提及的。
“可你不配!”
秦臻说她没有爱过霍峥,宋玄玉说她不配,可在多年前北荣那个雪夜,她背着负重伤的他一路逃命,几次踏进了鬼门关,她都没有放下他,甚至一丝弃他的想法都没有。
回到陆家,正见陆长盛领着几个护院往外走,那几个护院推着一辆四轮车,车上放到一口棺材。
她自然知道棺材里面是元氏。
“二爷,棺材里是?”她装作好奇的上前问。
陆长盛看到她,眼神些微有些闪躲,“哦,是大嫂。”
“大嫂?她昨儿还好好的……”
“她,她和外院的一个车夫有了奸情,于昨夜私奔,不想刚出城那车夫就杀了她,夺了她的银子和首饰跑了。”陆长盛低声道。
“大嫂和车夫,怎么可能!”
她真是看清面前这个人了,元氏到底是他的妻子啊,他不但杀了她,居然还给她泼了一盆脏水,让她死都死的不清白。
“昨晚得到消息,我们就开始找人,一早在城外的林子找到的,不会有错。”说到这儿,陆长盛咳嗽了一声,“这种事实在不光彩,所以按母亲的意思,不为元氏办丧礼了,直接入土。”
阮轻芷嘴角扯了一下,“那我也送送大嫂吧,到底妯娌一场。”
陆家墓园,元氏的棺材被放到已经挖好的坟坑里,没人为她哭,竟还不及前两日陆家为她办的那场丧事,至少还有几声假哭。
阮轻芷走到那无字碑前,弯下腰清理墓碑前的杂草。
“你的坟已经被刨开两次了,若九泉之下真有灵,你怕也不安生吧。”
她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并没有回头去理会。
“轻芷……”
“大嫂与我说,说我的夫君已经死了,他就被埋在这无字碑后的坟里。”
“她疯了,说的话根本不可信。”
“陆长洲,你真以为我那么好骗?”
后面没声儿了,她转头去看他,见陆长洲盯着她,眼眸剧烈的颤动着。
“你,你早就知道了?”
“也不算太早,毕竟我只是远远见过一次陆长盛,只模糊记得他的样子,所以你在我面前时,我并没有怀疑,直到,直到你以陆长洲的身份第一次出现。你太轻看我了,我与你相处三年,怎会认不出那个打扮成道士的大爷就是你。”
“可你没有拆穿!”
“我为何要拆穿,你们欺我骗我,我自然要让你们付出代价的。”
说到这儿,阮轻芷秀笑了一声。
“你看。”她让陆长洲看元氏的棺材,“这不就是你们的报应。”
陆长洲摇头,“不,你不可能那么早知道。”
“我本可以继续骗你,继续看你们演戏,可我觉得没意思了。每日看到你,我都觉恶心,所以何必折磨自己。”
阮轻芷沉了口气,“我劝你自己去官府自首,别让我告发你。”
陆长洲死死盯着阮轻芷,他原还是慌的,可慢慢的他眼神沉静了,嘴角甚至带了笑意。
“我就是陆长盛。”
“我就是你的夫君。”
“只要我不认,谁能证明我不是?”
阮轻芷抿嘴,“即便我不能证明你就是陆长洲,你杀了韩夫人,但元氏却是被你杀的,我亲眼所见!”
“你可以去官府告我,但不妨告诉你,我现在是皇上的人,奉密令监视你。你告发我,皇上会不会认为你故意针对他,会不会是你和安北已经有异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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