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外回来,阮轻芷去钱庄支取了一些银子,然后去粮铺结算了欠账。
“郡主,总归这些粮米都是给安北准备的,您想提多少都行,何必整这些账目。”粮铺管事的说道。
“银子是安北划拨的,我怎能随便动这批粮食。”她将银票送上,并嘱咐管事的再购置一些粮食,补平这批送去安北的粮食。
“是,小的已经派人去下面收粮了。这不马上快要入冬了,咱们打算再过五六日就运送这批粮食北上。”
“行,到时你知会我一声,我派人沿路护送。”
“好。”
朝廷给安北的粮饷一直不充足,为了让将士们吃饱饭,每年他们都要另外购置一批粮食。好在安北有几个大矿,可以做矿石生意,这才有钱买粮。
从粮铺出来,阮轻芷又去了安置霍峥那院子。
白水岚一看到她便要翻白眼,“他不想见你,要我说几次啊。”
阮轻芷哼了一声,“我还不想见他呢。”
她说着掏出一封信扔给白水岚,“要不是宋玄玉托我将这封信给他,我才懒得过来。”
“行,信送到了,您请便吧。”
阮轻芷气得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院子当间,见谢夭正瞅着她看笑话。她正好火气没处发泄,上去便踢了他一脚。
“你讲不讲理,他惹你又不是我惹你!”谢夭气得跳起来。
“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了?”
“阮轻芷!我跟你拼了!”
谢夭扑腾着冲上前,但还没靠近阮轻芷,便被脚上铁链给扯住了。他气得上下乱蹦,奈何却挣脱不开。
“阮轻芷,你等着,总有一日小爷会讨回这笔账的!”
“行,我等着。”
阮轻芷不在意,转身就走了。
从这院出来,阮轻芷沿着胡同往外走,走到一处转角晃见墙上画着一月牙形状的图案,她前后瞅了瞅,没多在意。
晚上,阮轻芷洗漱好正要上床休息,突然又想起了那个小月牙,心下略略不安。
她想了想,还是穿好衣服,抹黑朝那处农家院去了。
而她过去时,正见十几个黑衣人与白水岚及东厂暗卫打成一团,而有两个黑衣人趁乱摸进了正房。阮轻芷当下拔刀冲进去,在那两个黑衣人要对霍峥动手的时候,她从背后解决了他们。
此事霍峥靠着枕头,手中握着一把刀,但确实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
“世子要是不想见到我就闭上眼睛吧。”
说着,她上前将他背了起来,趁着他们无暇分身的时候,将他带走了。
夜风很凉,但肯定比不上那年的雪夜。
可莫名的,她就是觉得很冷,比那年雪夜还冷。或许那时候两个人的心是靠近的,而现在是疏远的。
霍峥那么高的个子,可身体重量却很轻。三年多的病痛折磨,已经将他身体拖垮,精神也拖垮了。
一个驰骋沙场的武将,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她只用一个计谋,便将他毁掉了。
一路上,他没有说话,应该是真的很厌恶和她说话,哪怕一个字。
阮轻芷也没说话,没有底气跟他说话。
她将他送去了锦园,好在这里还没有荒废,还有仆从在打理。
将他放下后,她倒了一大杯水灌了下去。喘了两口气,再看霍峥,将他正盘坐在床上,闭着眼睛打坐。
“你要不要喝水?”她问。
霍峥睁开眼,眼神很深很冷。
阮轻芷皱眉,她不就是问他喝不喝水,至于这样?
“那院子,你除了带秦臻去过,还跟别人透露过吗?”
“啊?”
阮轻芷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有人要杀他,而杀他这个人极有可能是从她这里得知那院子所在的。
阮轻芷不用仔细想,因为她只跟秦臻泄露过。
“要杀你的人,难道是她?”
说出这句话,她自己是不信的。但意外的是,霍峥竟没有多惊讶。
他沉了口气,继续闭上眼睛。
“可,可她那么爱你,因为担心你都病倒了,她怎会害你?而且她害你能得到什么好处?目的是什么?”
她有一连串的疑问,但霍峥并不打算为她解惑。
“霍峥!”她有些急了。
“今晚谢郡主救我,我累了。”
阮轻芷想知道更多,但又奈何不了霍峥,只能气呼呼的出去了。她没有立刻走,一直等到白水岚过来。
“谢夭呢?”她忙问。
白水岚咬牙:“跑了。”
“我用铁链子锁着他,他怎么跑的?”
“铁链子被他用刀砍断了。”
阮轻芷皱眉,早知道这样,她应该直接砍断他双腿的。
“不过他倒是留了一个方子,说按着这方子继续泡浴,霍峥就能康复。”
第二日,阮轻芷再来到城外草棚的时候看到了秦臻,她正在教几个小孩子识字。
她走过去的时候,听到灾民们一直在夸她。
“太子妃仁心仁德,我们大齐百姓有福了。”
“可不是,朝廷不肯救济我们,太子妃救济,咱们可得念着太子妃的好。”
“太子妃如此,太子殿下定也是位爱民的好储君。”
听到这里,阮轻芷突然停下了脚步。
是啊,秦臻是太子妃,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代表的是太子啊!
想到昨夜那场刺杀,阮轻芷不由脊背发凉,难道是太子他……他要杀霍峥?
不,根本没有道理。
霍峥是太子的表哥,也是太子的靠山,为他清除二皇子这个障碍,一路保他成为太子。而日后他登基成新君,霍峥也会一直忠于他的,为他稳固社稷,保卫疆土。
他没有必要铲除霍峥啊。
这时秦臻看到了她,笑着朝她走过来。
“郡主,你来了。”
阮轻芷看向秦臻,心思转了一转,道:“昨日我过来没见到太子妃,想着太子妃是不是身子又不舒服了?”
秦臻闻言却有些羞涩,“我昨日确实不大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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