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峥此次做为使臣来北荣,打的名义就是押解阮轻芷回大齐受审。而北荣皇帝对此并无异议,当天就答应放阮轻芷跟他走。
也因此,霍峥他们可以随时离开建都。
只是离开前,还有一事需办。
这日一早,用过早饭后,金彩云突然带着杏儿来了。
“郡主,今日是秋月行刑的日子!”
听到这话,阮轻芷吃了一惊,“怎么这么快?”
金彩云回答道:“魏国公府已经灭门,朝廷的意思就是赶紧将牵扯魏国公府的案子都结了,也好尽快恢复秩序,安定人心。”
“秋月的案子,刑部根本没有查吧?”
“查或没有查,只有刑部最清楚。”
“秋月是被冤枉的,我们必须救她!”阮轻芷对霍峥道。
霍峥垂眸思量片刻,道:“我这就进宫,请北荣皇帝同意重新调查此案。”
阮轻芷点头,“那我们去刑场,必要的时候可以拖延一下时间。”
“好。”
大家分头行动,阮轻芷和金彩云她们要离开的时候,朝梦从屋里出来,说她也要一起去。
“你还是留在驿馆休养吧。”阮轻芷道。
朝梦冲她笑了一笑,“也许我能帮上忙呢。”
几人忙赶去刑场,外面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北荣的百姓,而秋月趴跪在地上,手脚被绑着。她显然被用过刑了,囚衣被抽打的破破烂烂,头发披散着,挡住了面容。
阮轻芷她们挤到前面,杏儿发现人群中有几个贡女,于是忙将她们叫了过来。
得知阮轻芷是安北郡主,几个贡女求她一定要救秋月。
“若是秋月就这么被冤枉了,白白送了命,那我们活着也没什么盼头了。”
一贡女唏嘘说道,其他贡女都点头。
阮轻芷让她们别急,说是霍世子已经进宫了,此事一定还有转机。不过她说着又看了一眼日头,似乎时间不多了。
“大齐打仗输了,送来这些女俘虏,本来就是给我们北荣生孩子的,结果闹出这么多事,早该杀几个,让她们知道知道教训了。”
“没错,我要看就该将这些女俘虏都送进青楼,嘿嘿,每日每夜的伺候男人,总会怀孕的。”
“管孩子的爹是谁,总归官府养着就是。”
“这个主意好!”
后面几个男人一边说一边笑。
阮轻芷眼睛眯了一下,回身一脚将笑得最大声大男人踢了出去。
这一下所有人,包括台上的监刑的官员都看了过来。
刚与那男人说笑的另几个看向阮轻芷,又看看她身边的女子,立马认出她们是大齐人来。
“她们都是大齐贡女,大齐贡女打人了!”一男人喊道。
阮轻芷又要出手,金彩云拦住了她。
她高声喝道:“打人当是我!”
“你是什么人?”一男人问。
“我是平南大将军府的二姑娘!”金彩云斜睨着这几个男人,冷哼一声,“枉你们也算男人,不敢上战场打仗,只会在这里凑热闹,过嘴瘾,还侮辱女子,真不嫌丢脸!”
其实不少围观的妇人们并不喜欢这几个男人的言论,因此在金彩云训斥完后,纷纷远离他们几个。
台上的官员怕闹出乱子,于是让官差将闹事的几个男人都赶走。
“时辰到了,行刑吧!”监刑的官员正要拿起令牌。
阮轻芷忙上前两步,“分明还没到时间,不能行刑!”
那官员瞅了一眼阮轻芷,没好气道:“去去,哪来的妇人,赶紧回家去,官府办事也有你插嘴的份儿!”
“放肆,她是安北郡主!”金彩云怒声道。
官员抿了抿嘴,“安北郡主又怎样,这里又不是大齐。”
“这里虽不是大齐,但我也能告你御状!”阮轻芷喝道。
那官员不敢硬刚,挥了挥手,“行行行,那就再等等,我就不信今儿这刀落不下。”
杏儿见秋月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有些担心,于是唤了她几声。
秋月有些吃力的抬起头,鼻子嘴角的血都干涸了,两只眼睛也是青肿的,看上去竟有些瘆人。
她努力冲她们笑了一笑,“我,我没认罪……”
杏儿眼泪一下冒了出来,“秋月,你要坚持住,霍世子进宫去求北荣皇帝了,求他下令重查你这案子。”
秋月摇头,“没用的……我们这些贡女在北荣……根本没有尊严……没有清白……”
她说这话,其他贡女听了,再想想自己的处境,纷纷红了眼。
而这时,午时到了。
“郡主,时辰到了,这下能行刑了吧?”那官员问。
阮轻芷回头望了望,霍峥还没求来圣旨。
“再等等!”她道。
那官员冷哼一声,“这话可就没有道理了!”
说着,他举起令牌,就要扔下去。
“姐妹们,既然我们早晚要死到他们手里,那凭什么还给他们生孩子,不如现在就一刀了结自己,省得再受欺辱。”
这话是朝梦喊出来的,她三两步冲到前面,拿出刀抵住自己的喉咙。而其他贡女稍稍愣了一愣后,纷纷跑过去,然后拔下头上的金钗银钗,抵住自己的喉咙。
见到这一幕,那官员赶紧抓紧了手上的令牌。
这些贡女今儿要是都死在这儿,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阮轻芷不放朝梦会来这一招儿,忙让她规劝其他贡女,别真伤了她们自己的命。
朝梦却不肯,还嘲笑阮轻芷,“非常之时自然要用非常之办法。”
阮轻芷咬唇,可这办法未免有些卑鄙。
朝梦她不是贡女,却煽动贡女们以命相搏,可若当真走到那一步,她自不会伤自己,但被她煽动的贡女却有可能糊里糊涂的杀了自己。
朝梦还怕这些贡女胆怯,继续大声道:“我们不是俘虏,不是奴隶,我们要堂堂正正的活着,假若北荣人不把我们当人,那我们今日就死在这儿!”
“对,死在这儿!”
“不后悔不妥协!”
“我们要当人!”
贡女们被朝梦刺激的情绪高涨,一个个拿着钗子,抵着自己的喉咙,随时要刺进去的架势,视死如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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