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其他学生也纷纷皱眉，不少人上前试图劝阻陈泽宇。
“陈泽宇，今天是师傅的葬礼，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有人低声喝斥道。
但陈泽宇却不为所动，他冷冷扫视了周围一圈，语气依旧强硬。
“我哪里胡说了？我说的是事实！她这么多年，明明有那么好的机会，却什么都不做。就因为她，师傅才会一直为她操心到最后！她根本不配师傅的关心！”
顾思佳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她咬紧下唇，双拳紧握，眼中含着泪水，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
她知道陈泽宇的话虽然刻薄，但不无道理。
自己确实一直没有达到师傅的期望，但今天在师傅的葬礼上，她却不想与人争执。
“陈泽宇，闭嘴！”言依怒视着他，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师傅疼爱思佳是因为她值得！你要是有这个心思，不如自己努力做好设计，别在这里指手画脚！”
但陈泽宇却毫不退让，反而越发激动。
“我努力？我当然在努力！可是师傅从来没有真正看见我，她眼里只有这个废物！你们说，我凭什么不生气？她有那样的天赋，师傅那么信任她，可她呢？”
他说完这番话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陈泽宇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刀子，狠狠地戳在顾思佳心上。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眼前一阵模糊，心里的自责涌上心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够了，陈泽宇。”这时，齐肃突然上前一步，挡在顾思佳身前，声音冷冷的，带着不可忽视的威严。
“这是师傅的葬礼，不是你发泄私怨的地方。你要是有意见，等葬礼结束再说，但现在，请你闭嘴。”
陈泽宇冷哼一声，不屑地看了齐肃一眼，但最终还是没有再继续发作。
他冷冷地撇了一眼顾思佳，转身走到了一旁。
顾思佳看着陈泽宇的背影，心里压抑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她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她低头，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
“思佳，别听他乱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齐肃看着她，眼中满是心疼，低声安慰道。
顾思佳哽咽着摇了摇头，声音微弱：“他说得没错，我一直都没有做到师傅的期望，我……”
齐肃轻轻握住她的手：“你不用为此自责，师傅疼你，是因为她知道你有无限的潜力。今天不是责备自己的时候，你要坚强起来，完成师傅的遗愿。”
顾思佳的眼泪依旧止不住，但她点了点头，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她知道，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她必须撑住，为师傅最后的告别付出全部的心力。
葬礼的哀乐再次响起，周围的气氛重新陷入肃穆与悲痛中。
陈泽宇冷冷站在一旁，依旧不屑地看着顾思佳的方向，但他没有再开口。
葬礼终于在一片哀乐声中结束，送走了师傅的灵柩，所有的学生和亲友都慢慢散去。
言依站在最后，看着渐渐空荡的场地，眼眶再次红了起来。
“思佳，跟我来一下。”言依轻声说道，带着顾思佳走到一旁。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老旧的相册，轻轻递给顾思佳，眼中满是深情与不舍。
“这是师傅的遗物之一，她之前就有交代我要把它交给你，她说……这些回忆，只有你最有资格继承。”
顾思佳接过相册，双手微微颤抖，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她轻轻翻开相册，第一页上是一张师傅和她的合影，那时她刚刚开始学习设计，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与忐忑。
“思佳，这些年你和师傅一起的点滴，都在这相册里。她希望你可以记住这些回忆，永远不要忘记你们的师徒情分。”
言依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顾思佳紧紧握住相册，泪水止不住地滑落，哽咽着说道：“谢谢你，师姐，我一定会好好保管它。”
言依点了点头，随后轻轻拍了拍顾思佳的背：“我们先回去吧，今天已经够辛苦了。”
齐肃走上前，温柔地扶住顾思佳的肩膀，低声说道：“思佳，我们回去吧。你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顾思佳抹了抹眼泪和齐肃一起走向车子。
车子开动后，顾思佳靠在座位上，缓缓翻开相册，里面一张张熟悉的照片带着无数的回忆涌现出来。
“这是我刚跟师傅学习设计的第一年……”顾思佳指着一张旧照片，声音低沉。
“那时我还什么都不懂，只是喜欢画画，师傅看我有兴趣，便让我来她工作室学习。她教我设计的基础，从最简单的线条开始教起，我记得我画得很差，总是被她笑话……”
齐肃坐在她旁边，认真听着她的讲述，目光温柔：“看得出来，那时你还很年轻，眼里全是青涩。”
顾思佳勉强笑了笑，继续翻动着相册。
里面有她和师傅在工作室一起讨论设计的场景，有师傅指导她修改稿子的画面，还有她第一次成功完成设计作品时，两人的合影。
“这是我第一次设计出完整作品时，师傅还特意带我去吃饭庆祝，我当时高兴得不得了，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点进步，师傅也夸我有天赋……她说我是她最得意的学生。”
顾思佳的声音微微颤抖，回忆起那些日子，她心里既温暖又痛苦。
齐肃看着她的神情，知道她此刻内心复杂无比。
“思佳，师傅一直为你感到骄傲，你已经很优秀了。陈泽宇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那不过是嫉妒而已。”
顾思佳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道：“我知道，但他说的也有一些道理，我确实没有做到师傅的期望。这么多年，我一直逃避，没能真正面对自己，师傅为了我操那么多心，我却……”
“别这样自责。”齐肃温柔地打断她，“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师傅最希望的，是看到你继续前进，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不会怪你，也不会失望的。”
顾思佳低下头，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她轻轻抚摸着相册的封面，心里满是对师傅的怀念与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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