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冷下眉眼,上前,一手隔开对方的手,另一只手狠狠掴过去。
朱眉洛闪避不开,被打得牙齿松动,唇齿间一股血腥味。
“烂货,你打我?!”
朱眉洛气炸了,捂住红肿的半边脸,脸色铁青地吼骂。
“先撩者贱,打的就是你。”傅安安淡淡说。
围观的名媛们,有些平日里受了朱眉洛的气,这会儿看见她在傅安安手里吃瘪了,纷纷憋笑,看向傅安安的眼光,充满崇拜。
“我只知道傅小姐跳舞厉害,没想到,她性子这般爽快,当场受的气,当场还击回去,好厉害啊。”有位名媛悄声对顾雨菲说。
顾雨菲抬头挺胸,骄傲地笑了,“她是傅师长的掌上明珠,什么场面没见过?朱眉洛连我都骂不过,还想羞辱傅安安?鸡蛋碰石头,自不量力。”
说完,顾雨菲啪啪拍掌,“傅安安,打得好,总算没丢我的脸。”
众女郎,“……”
沈逸风正好从花园洋房那边走过来,看见这一幕,刚要开口,那被掴得鼻青脸肿的朱眉洛,捂着脸面色扭曲跑向他。
“沈参谋长,傅小姐行凶杀人,你马上把她抓进警备司大牢,关她十年八年。”
看着眼前肿成猪头的朱眉洛,沈逸风有些想笑。
以他对傅安安的了解,从不主动招惹人招惹事,聪慧机敏讲原则。
但有人不长眼跑到傅安安面前羞辱她欺凌她,她也会毫不客气地狠狠还击。
有仇当场报,绝不留明天。
这一点,像足了厉哥。
沈逸风斜斜地看向骄纵跋扈的朱眉洛,痞声痞笑道,“是傅小姐先动手,还是你先动手?”
朱眉洛梗了下,“呃……”
这就是心虚了。
沈逸风马上正色道,“你先动手,还恶人先告状,朱师长的家规,就是这样教你的?回头我得找朱师长好好唠嗑一下。”
朱眉洛语塞了,说不出半句话,气得恨恨跺脚。
沈逸风快腻歪死了。
他懒得理会,转身看向傅安安,见她站在原地一脸的平静淡然,忍不住慨叹道,“傅小姐,巾帼不让须眉,沈某佩服。”
“沈参谋长过誉了。”
傅安安冲沈逸风点了下头,回头拉了还在看戏的顾雨菲一把,说道,“先回去。”
“傅安安,我跟你讲哦。”
顾雨菲边走边回头,笑得花枝乱颤,“那个朱眉洛,是朱师长最小的女儿,仗着朱师长是督军身边的亲信,目中无人,在海城像只螃蟹似的横着走。”
“听说她总爱缠在督军身边,恨不得二十四小时围绕督军转,可惜呀,督军不近女色。据说,老宅子里头,早就藏了个千娇百媚的女郎,是厉老夫人给督军内定的妻子人选。”
“朱眉洛?我不认识她。”傅安安神色淡淡。
自从她喜欢上朱乾川后,因为朱乾川一句话,从来不出席任何社交场合。
这个朱眉洛,素昧平生,却见她就打,简直疯魔了。
“她就是嫉妒你,上次华尔兹大赛上,你被督军摸了小手。”
顾雨菲促狭一笑,转而又板着脸说道,“傅安安,你千万不要因为督军长得比我哥帅那么一点点,就看上他了,我可是听说了,他不行。”
傅安安,“……”
她脸色不变,心里却有点想笑。
督军不行的传闻,是传遍了整个海城,还是仅限于海城的上流圈?
连顾雨菲都知道督军不行,朱眉洛更应该知道,却还是义无反顾地喜欢上了。
是喜欢督军的人,还是他背后的权势?
不管哪种,想往督军身上生扑的女郎,个个前赴后继。
自己打算握有权力,以后就免不了跟督军多打交道。
只怕像今天朱眉洛挑衅之事,会越来越多。
傅安安轻皱了下眉,很快又松开了。
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谁也不能阻挡她为父兄正名。
傅安安让阿祥先把顾雨菲送回顾公馆后,再带上旺财回到家。
正厅里,春雀看到狗子,笑得特别开心,“小姐,旺财回来了,太好了,你在哪里找回来的?”
“我今天去了训练场,一个很大的庄园,就在那儿无意中找到了旺财,原来它被督军偶然中捡到了。”傅安安笑着说。
旺财找回来了,她也很高兴。
有一种属于她的、以后都会回来的感觉。
“这样啊!我想,督军肯定也很喜欢狗。”
春雀笑眯眯,挑拣了一大盘肉骨头放在地上。
旺财在傅安安身上蹭来蹭去,“汪呜”叫了声,乖巧地走到一边进食。
吃完晚餐,傅安安回房洗漱后,换上宽松的家居服,仰靠在床上看报纸。
春雀走到床边,欲言又止。
“雀儿,有话就说。”傅安安笑道。
“小姐,你今天去特训,累不累,苦不苦?”
“今天没有特训,只是争取入赛资格,怎么了?”
“小姐,我也想去试试。”春雀握拳,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以前,小姐去哪,她就跟到哪。
今天一整天都没有跟在小姐身边,非常不习惯,就好像生病了一样,浑身都不舒服。
以后小姐会越走越远,如果她原地踏步跟不上,站在小姐身边的人,将不再是她。
想到这里,春雀就难受极了。
她不想离开小姐,她要逼自己变强。
“学习骑马、开车、打枪,相当疲累,身体上和精神上都紧绷,你下定决心了?”傅安安问。
“嗯,我决定好了。”
春雀望着傅安安,郑重其事说道,“小姐,我没读什么书,也不懂大道理,我只知道,你注定要远飞。我如果放弃不进步,就只能在宅子里等你,迟早与你越走越远。”
“可是,我想跟你并肩在一起。我从小父母双亡,五岁就跟着你,以后,我也只想跟着你。”
傅安安听得动容,一把握住春雀的手,“好,雀儿,不管特训场还是战场,我们并肩上,以后,你就是我亲妹妹。”
春雀热泪盈眶,“谢谢小姐。”
傅安安这里情真意浓,朱眉洛却满腹怒火,闯进了少帅府的揽月居。
女佣把她迎进来。
乔曼听到朱眉洛娇纵的骂声,“曼表姐,傅安安那个烂货,气死我了。”
乔曼心一动,放下小孩的衣裳鞋袜,站起身拿了件大红色风衣披上,捧着圆溜溜的肚子,小心翼翼下楼。
这段时间,她一直暗中查探大世界歌舞厅被她买通的侍者。
查到现在,还是没有眉目,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背后带走他的人,到现在仍然没有动静。
只有一个可能,侍者死了,死无对证。
再也没人威胁到她头上。
乔曼心情大好。
看见骄横跋扈的朱眉洛,也不觉得晦气。
她瞧见,朱眉洛的脸上,还有未消除的红色指印。
明显被人打了脸。
乔曼微微眯了眯眼,“傅安安打了你。”
“那个烂货,华尔兹大赛上,为了勾搭督军,拼命表现夺得冠军,这一次,又以第一名的成绩,获得开车打枪的入赛资格,可谓出尽风头。”
朱眉洛坐在软椅上,满脸怒色,像个主子似的,大声指使女佣给她调咖啡。
乔曼细眉一皱,想起朱眉洛背后的朱师长,压住火气,笑容柔和道,“眉洛,抱歉啊,自我怀孕后,就没有备用咖啡。”
她摆摆手,让佣人给朱眉洛沏了杯茶。
“咖啡都没有?”
朱眉洛有些恼怒,但想到有求于人,又生生按捺住。
不过是个远房破落户的表姐,费尽心思嫁进少帅府,以为就掉进了富贵窝。
却没有想到,少帅府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穷到叮当响,真是可笑又讽刺。
不像她,最开始和最后的目标,都是督军府,海城最顶级的权贵豪门。
别说区区一个衰败的少帅府,十个少帅府也比不了。
乔曼一眼就看出朱眉洛内心的真实想法,勾唇无声又阴冷地笑了下,柔声说道,“你穿了大半个城来找我,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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