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悠呆呆的看着漆黑的夜空,挂断了电话,手一松,手机落在了地上,她尖叫了一声,然后,又开始哭。追着叶子悠下来的贺子昱站在树后边,叶子悠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了他的耳中,在听到叶子悠说自己没有多少年可活的时候吓了一跳。
人都说,笑容总是灿烂明媚的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故事,原来,小学妹也有自己的秘密,一个不能对外人言明的秘密。
想到叶子悠的笑容,贺子昱居然觉得心疼。
叶子悠躺在石椅上哭的是悲痛欲绝,昏天暗地,等差点睡过去的时候,一直在她身后偷偷站着的贺子昱这才出现,脱下身上的外套让她披着,叶子悠看着贺子昱,迅速将眼泪擦干,又静静的掉了好一会眼泪,等到了公园外边,贺子昱才发现,叶子悠水灵的大眼肿的就和核桃似的。
"回来了。"凌子墨看到贺子昱和叶子悠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都几个小时了,他在上边等的都有些担心了。
"大猪呢?怎么样了?还没醒吗?"叶子悠脸上的泪痕已经被风吹干,不过鼻子和眼睛都还是红红的,浓密卷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看就是刚哭过。
"小学妹,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凌子墨指着叶子悠,这要是以往,他肯定会大肆嘲笑一番,但是现在,实在是没那个心情。
"要你管!"叶子悠吸了吸鼻子,口气一如既往的霸道和任性。
"大猪呢?他现在怎么样了?"叶子悠见凌子墨没回答她,又再问了一遍。
"还在睡觉呢,一直没醒,我进去看了好几次,没什么事,你还好吧?"凌子墨唯恐叶子悠嚎啕大哭,把席慕琛给吵醒,自己到时候少不了又得遭殃,再看叶子悠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也不忍心她着急上火。
"我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们先回去吧,大猪这边我来照顾就行了。"凌子墨开口正准备说那怎么行,其实不是他不相信叶子悠,而是她确实不像是个能照顾病人和伤患的人,没错,在这方面,他确实是一丁点都不相信叶子悠,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贺子昱拽住,然后,他抢先开了口,"那我们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琛子,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贺子昱说完,扯了扯凌子墨,两个人就离开,还不忘将门带上。
"贺子昱,我不放心。"凌子墨站在门口,挠了挠头,隔着已经闭合上的门看里边,心里真有些七上/八下的,他担心,叶子悠的悉心照顾会让席慕琛的伤情加重,这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不放心什么,你以为琛子最想看到的是谁?"席慕琛这次挨了不少下,难受那是肯定的,又流了不少血,虚弱也是肯定的,不过比起他们初遇,这次的伤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对他来说,伤口不致命,死不了,那就不是大事,他心里记挂着悠悠,要醒来的第一眼看到床边坐着的是悠悠,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有道理。"凌子墨勾着贺子昱的肩膀,赞许的点了点头。
贺子昱和凌子墨离开,偌大的屋子,就只剩下叶子悠和尚且处于昏睡状态的席慕琛。
叶子悠走到房门口,小心翼翼的将门推开,在原地傻傻的站了好一会,抬头看着四周,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翻滚着,连带的鼻子和眼睛都酸酸的,她紧咬着唇,这间屋子,尤其是那张床,对她来说,有太多太多的美好回忆。
叶子悠走了进去,在床边坐下,席慕琛的睡相很好,不像她,翻来覆去的,还踢被子,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自己的睡姿和昨夜的完全不同,他总是安安静静的,很少安宁,就像现在,他的眉头是紧蹙着的,叶子悠握住他放在被子外边的手,手背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还有一条条明显的痕迹,应该是棍棒袭击后留下的痕迹,他的掌心很粗糙,尤其是虎口的位置,有一层厚厚的茧子,握住她的手的时候,像是流动的沙子,她一点也不讨厌这种感觉,还会觉得很安心很幸福。
叶子悠将他宽松的休息挽起来,他的手臂上,也全是一块块的乌青,有些地方包着纱布,想来是伤口裂开了,手臂上几乎没有一块是完好,叶子悠看着心疼,眼泪完全控制不住,簌簌的往下掉,停留在席慕琛脸上的视线也渐渐模糊起来。
大猪的脸色好苍白。
叶子悠握住席慕琛的右手,犹豫了半晌,还是将他的睡衣和左边一样挽了起来,右手手臂的手腕处,一大片都是包扎着的,雪白的纱布,映着一层淡淡的血色,应该是伤口包扎好了之后渗漏出来的血。
他是因为保护自己才受伤的,那个男人之所以敢对着自己开枪,就是笃定大猪会奋不顾身的救她吧。
叶子悠心里越想越觉得难受,有种嚎啕大哭的冲动,他紧咬着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来。
"大猪,对不起。"叶子悠握住席慕琛的手,俯身,吻上了他受伤的手背,这所有的一切,她逃不了干系的。
以前,她总喜欢自己能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现在,这愿望好像实现了,可她,却想自己的恋爱简简单单平平淡淡的。
她心里觉得愧疚,她不怕死,但是她不想大猪受到伤害,叶子悠突然绝望起来,那种莫名的悲哀就像是缠绕在她颈项的藤蔓,一点点,慢慢的收牢,几乎将她勒死。
她真正想要的,从来就不曾得到。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