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芝到底还是把答案告诉了陈向东。
“我爸手里,有钢厂的账本。”
陈向东点了点头,自从知道周父是会计后,他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所以你知道账本在哪里?”
周月芝摇头,“我只是知道一些线索。
这些年来,你不是第一个被我找上的市领导。
但是其他人,要么只是单纯想睡我。
要么就是在接到威胁之后,就自动远离了。”
说到这里,周月芝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陈向东。
“说起来,你的前任领导,也曾想过从我这里拿到账本。
只是后来找寻无果,他很快就放弃了。”
陈向东突然想起赵毅鸣的日记里好像是有这么一段记录。
陈向东点燃一根香烟,慢悠悠道:
“周小姐,你一点摸不清道不明的线索,就想把我拖下水,会不会太天真了?”
周月芝咬了咬唇,“陈市长,你可是兴和市公安局长。
同样的线索,在不同人手里,调查结果肯定是不一样的。
钢厂跟海州市的干部有勾结,但我觉得他们的手应该没有伸到兴和。
而且你的未婚妻是富商,钢厂拿钱也应该没法打动你。
再一个,你要改造老工业区,就绕不开跟新海钢厂打交道。
对于别人来说,掌握钢厂的账本,顶多是锦上添花。
可是对你来说,却是真正的不可或缺。”
陈向东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你倒是对我的情况了解得很清楚嘛。”
陈向东不知道自己的话如何触动到周月芝,她突然掩面低泣道:
“这样的生活,我已经过了三年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而且最近我发觉这些人的耐心也渐渐有了耗尽的迹象。
陈市长,如果你不帮我,或许再过不久,你再看到的,只会是一具尸体了。”
陈向东这时才突然意识到,周月芝也不过是一个年轻小女孩。
她甚至比自己还要小上好几个月。
母亲离世,父亲失踪,对于一个小女孩的打击已经够大了。
还要面临生活中的处处骚扰。
陈向东不得不承认,周月芝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过他也没有出声安慰些什么,只是任由周月芝继续哭泣。
哭,也是一种发泄。
等到周月芝平静下来之后,她立即将线索告诉陈向东。
“我不知道钢厂知道多少,但是这条线索我是第一次完整地告诉别人。
我也试图自己调查,但是在发现被人监视后,就没有再进行下去了。
陈市长,希望你能有所收获。”
陈向东将香烟摁熄,又看了一眼时间。
“行吧,我在你这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先走一步。
至于调查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安排。”
陈向东原还想着问一下周月芝要不要跟自己回兴和,到底还是决定先不多事。
随后,陈向东从周月芝家离开。
来的时候打出租,走的时候,陈向东是让小路过来接的。
“小路,直接送我回兴和。
如果发现有人跟踪,不用惊慌,不理会他们就是了。”
小路心头一跳,“是,领导。”
陈向东说完,便开始在手机上给王晋发消息,又让赵伟新安排人在兴和等着。
不得不说,陈向东今晚和周月芝的动作在外人眼中完全契合一对野鸳鸯的行为。
“又哭又闹的,动静还真不小。”监视人员啧啧称道。
钢厂对周月芝的监视还挺严密,留了一个继续看着周月芝。
另外一个则是开车跟着陈向东一路回了兴和。
不过令对方没想到的是,人刚进入兴和地界没多久,就被警车拦下了。
“警官,怎么突然拦我?”
这种小喽啰,赵伟新没有亲自出面,而是安排了一名小干警出马。
“敢跟踪我们陈局,还问我为什么拦你,看你这心理素质,身上事不小啊。”
干警根本不听辩解,直接将人扣下。
之后就是一套审讯流程安排上。
次日上午,陈向东果真收到了彩信,上面自然是他和周月芝的照片。
陈向东立即让朱修杰安排人追查手机号码来源。
“陈局,我们根据你给的线索联系了银行保险柜那边。
结果发现现场的保安和周崇有7、8分相似。”
朱修杰的汇报令陈向东十足意外,“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随即他想到周月芝提到钢厂的人最近动作有些大,莫非是有所察觉了?
“查过了吗?”
“已经安排人去查了,银行和周月芝的住处也都安排了人员监视。
不过我们不敢有太大动作,进度上可能会慢些。”
陈向东想了想,对朱修杰吩咐道:
“也不用小心翼翼的了,反正都已经把人给抓了,不可能不惊动对方。
干脆就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直接将周月芝和那名保安带回兴和保护起来。”
“陈局,我就是担心海州市里……”
陈向东往椅子背后靠了靠,让朱修杰只管放心去做,压力他来顶着。
“就看看是谁敢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出面捞人了。”
“是,陈局,我马上安排。”
钢厂那边直到临近中午,才意识到事情不对。
“废物!人联系不上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段厂长脾气火爆,对着监视工作的负责人大发雷霆。
负责人讷讷不敢言,其实手下早就给他发了信息。
只是自己昨晚喝多了,睡过头,所以才误了时机。
“把拍到的东西拿给我!”
负责人连忙将资料送上,又舔着脸汇报道:
“我已经按照惯例,将相片发过去了。”
其实是手下人处理的,负责人也是刚知道不久。
“你说什么!你是傻逼吗?!你他妈的……”
段厂长听了负责人的话,气不打一处来,连着来了一通含妈量极高的输出。
“人都被抓了,你居然还不知道这次情况不一样?你脑子都被狗吃了吗?”
段厂长本来想说正事了,可一说起来,又忍不住骂上了。
“你滚吧,这件事不用你管了。”
段厂长把人轰走后,也开始了紧急应对。
一个一个电话往外拨,比起陈向东的安排都不遑多让。
而另一边的陈向东,则是接到了一通来自海州市公安局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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