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家神色巨变,他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连侯夫人都没能察觉,少夫人怎么会知晓?
抱着侥幸心理,李管家强烈反驳,“少夫人冤枉老奴了,老奴在侯府做工二十余年,绝不会做背叛侯府之事啊。”
“我既然能指名道姓的说你卖给回春堂,你应该知道我掌握的并不只有这些。”
叶妲绮微微抬眸,眸光犀利,“李管家你别忘了,我外公可是姓沈。”
沈家商号在生意场上无人能敌。
当初母亲给她铺子练手的时候,第一条就教她知己知彼。
这个“彼”,不仅包含对手,更多的该是手下。
在调查回春堂的时候叶妲绮也顺手查了查李管家,果真查到李管家倒卖药材之事。
李管家还想狡辩一二,可对上叶妲绮底气十足的眼神时,李管家顿时泄了气,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倚老卖老。
“少奶奶恕罪,都是张福求着老奴的,说药铺若关门大吉,那他就要卷铺盖走人,如今他这个岁数,已经找不到好的活计,还上有老下有小的——”
李管家急得眼睛都红了,“左右药材都是提成后卖给回春堂的,张福只从中抽取利润,并没有让药铺损失啊!”
叶妲绮摆手,“所以你明里暗里暗示我把药铺关了,囤积的药材一并卖给回春堂?”
李管家顿时僵住,“老奴并无此意啊!”
“李管家,你应当知道母亲眼里是容不得沙子的,现在给你两条路,一是按照我刚才的话去做,此事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二是你若不想当这个管家了,我可以另安排人。”
生意人和官场人不同,侯夫人一本正经,只想着循规蹈矩的做事,便以为手下的人也都是如此。
叶妲绮却深谙揩油水之道。
没有点油水可捞,那些掌柜怎么可能只看那点工钱,而尽心尽力为主子做事?
所以她并没有多在意,反而觉得你有油水可拿,证明这笔生意赚钱,你也是个有本事的。
李管家哪里还有退路,连连磕头,“老奴这就按照少夫人吩咐去做。”
李管家拔腿就走,叶妲绮坐在房中笑了笑。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喝了口水,又让铃兰把那几名婢女带进来。
一排姑娘长相各异,身量不同,唯一的共同点都是水灵漂亮的。
她问了名字,姑娘们齐齐福身,挨个报名。
虽说叶妲绮不准备重用她们,可其中两个姑娘给她留下的印象极好。
一个叫竹青,一个叫松兰。
竹青活泼利索,不蓄意讨好,也不刻意退缩。
而松兰看着就有股情绪稳定的妥帖感。
把她们两个留下伺候,剩下的让松兰带走先和春杏一个等级。
忙完这些,疲惫感虽迟但到。
叶妲绮躺在软榻上不知不觉睡去,睡了不知多久,突然打了个寒颤,奇怪这三伏天怎么还能让人生出冷的感觉?
挪动身子想找个舒服的姿势,眼皮轻撩,她猛地惊坐起身,惊恐瞪着桌案后坐着的黑影,吓得浑身汗毛倒竖。
“醒了?”
燕决一身玄衣,坐在阴影里凉薄开口。
叶妲绮头皮发麻,冷沉的声音就像最新款空调,制冷效果真好。
“谁在外面当差?怎的夫君来了也不同传一声!”
叶妲绮愠怒起身,仔仔细细扣紧为了睡觉而松开的领口。
燕决轻笑,“我翻窗进来的,怪不得她们。”
叶妲绮:……
好好的路不走,竟做些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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