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决走后不久,营帐突然热闹起来。
叶妲绮走出去看,瞧见远处有浩浩荡荡的队伍靠近。
“小姐,听说是淑妃来了。”
铃兰开口解释,为叶妲绮盖上了一件披风。
叶妲绮点点头,淑妃动作倒是快,可再快也没能快过皇后。
皇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在短时间内说动皇帝赐姓,君无戏言,圣旨已经颁发,淑妃晚了就是晚了,估摸再怎么挽回也无济于事。
叶妲绮猜的不错,淑妃在路上就听说了赐姓旨意,这时候刚下马车,脸都是黑的。
“淑妃娘娘安,陛下此时正在狩猎,已经有人去通知陛下了。”
管事太监毕恭毕敬的冲淑妃问好,在宫中待久了,惯会见风使舵,直觉告诉他这次淑妃复宠,后宫定要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淑妃被禁足这些日子虽清瘦了些,但眉目依旧凌厉,趾高气昂的解开披风随手丢给身后宫女,仇视着皇后营帐,“陛下不在,那本宫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就是了。带路吧?”
太监头皮发麻,下意识弓腰带路。
外面那么大的动静皇后想听不到都难。
她正与几位妃嫔喝茶,听到有人进来报淑妃求见,皇后没立即应声,继续和几位妃嫔寒暄了几句,那几位妃嫔都战战兢兢的附和着,过了足有一刻钟的时间,帐帘忽然被人从外掀开,与淑妃一同进帐的还有她所散发的强大气场。
“姐姐好雅兴,怎地才多久不见,就忘记妹妹了?喝茶这种事,已经不需要妹妹陪同了?”
淑妃视线先一一扫过在帐内的妃嫔,其中高婕妤在禁足前是玉淑宫的常客,转眼间就成了皇后的人,淑妃冷冷的看着她,分明什么都没说,高婕妤却有种刀架着脖子的阴冷感。
“瞧本宫,光顾着和几位妹妹说话,竟忘了妹妹已经到了营地。秋嬷嬷,快给淑妃赐座上茶。”
皇后料想过淑妃会闹脾气,但没想到淑妃这么绷不住,满脸都写着愤恨。
殊不知,她越是恼怒,皇后就越越觉得叶妲绮赐姓的法子戳中淑妃要害,便越是开心得意。
普通恼怒已经形容不了淑妃此刻心情,她简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当场扒了皇后的皮!
但理智还是有的,尽管脸色不好,拧着水蛇腰,气鼓鼓的坐到椅子上。
皇后见她不问候,淡笑着讽刺,“本宫还以为今早出发,会晚些时候到呢。没成想淑妃昨儿个半夜就出发了?夜里赶路,颠簸疲惫,其实不用急着来给本宫请安的。淑妃就是这么懂规矩,难怪会讨陛下欢心呢。你们几个可都学着点!”
“臣妾定当以淑妃为榜样。”
领头的和附和的都把淑妃架上天了,换做一般人,早就起身对皇后施大礼。
可淑妃却勾唇一笑,看都没看皇后,“有陛下宠爱我做什么都是对的,就连喊冤被禁足,不也是提前放出了?若没陛下宠爱,守的规矩再严格,也是徒劳。皇后娘娘,您说是吗?”
皇后接受到淑妃的挑衅,冷了下脸,旋即反讽,“对,陛下也是仗着对妹妹的喜欢,才将璟王妃赐姓。哦,妹妹可听说了?璟王妃怀皇长孙有功,陛下龙颜大悦,已经赐了璟王妃为‘云’氏。那可是我朝开国以来的第二份呢。本宫真心恭喜妹妹。”
“臣妾恭喜淑妃娘娘。”
一众跟屁虫又开始跟随皇后在淑妃怒点上蹦迪,淑妃脸色白的吓人,玉手猛拍桌案,犀利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请安是晨间才有的,皇后娘娘被你们缠了这么久,一个个的不回去给皇后留出清净,是想陛下回来降罪你们?”
逐客令下达,众妃嫔巴不得赶紧走,纷纷起身告退。
等营帐中只剩下皇后和淑妃了,皇后眉梢一挑,“怎么淑妃心情不好?这圣旨可是陛下下的,难道妹妹要抗旨?”
“皇后娘娘。”淑妃冷冷抬眸,“我不妨给你句实话,当初陷害叶氏之事就是我操控的。可那又如何?你以为陛下不知?最后不还是区区禁足了事?还是刚才那句话,有圣宠,什么窘境都能化险为夷,如果没有,做的再多陛下也不会高看你一眼。”
淑妃撕破了脸,站起身,缓缓走向皇后,大不敬地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瞪着皇后,“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手笔。只等皇长孙孩子出世,届时你猜我还能不能让璟王妃姓叶?”
“放肆!”
皇后也不再装下去,拍案起身让视线与淑妃平行,“你一个妃位,竟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妃位?那什么地位才能与皇后娘娘对峙?贵妃?皇贵妃?”淑妃胜券在握的表情让皇后心中一凛,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似是听到她心底猜疑,淑妃坦荡的笑出声,“多谢皇后娘娘提醒,今晚本宫就试试陛下对我的宠爱到底有没有分量。”
话罢,她留给皇后一个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眼神,便愤然离去。
“反了,反了,反了天了!”皇后两眼一花,气的头晕目眩。
秋嬷嬷黑着脸凑近把她扶住,“要不把淑妃刚刚说过的话都告知陛下?”
“没用的。”皇后眼底有股绝望,今日自己怕是要吃一个哑巴亏了、
正如陛下所说,淑妃原本什么性子,陛下最为了解。
陛下既然肯连夜把她接来猎山,这点言语冲突根本不会引起皇帝的同情。
除非——
皇后呼吸渐渐镇定下来,冷眸微眯,捏着秋嬷嬷的手道:“派人回京城了没有?”
秋嬷嬷压低声音,“去了。”
皇后长长舒了口气,“最好是本宫想要的结果,不然——”
秋嬷嬷眼底闪过一抹阴翳,“娘娘放心,定会是娘娘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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