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二夫人还来求她给聘礼上填东西呢，可见二夫人是多么喜好颜面。
叶妲绮给燕玲音分析完，燕玲音点点头，看样子是真听进去了。
“我信大嫂的，我姨娘说了，这事听大嫂的准没错。”
叶妲绮笑了，只有“死”过一次的人才能分得清好坏和懂得珍惜，看来这次意外对燕玲音来说，未必就是坏事。
“你放心，你大哥最忙也就这个月，忙完之后侯府的气氛也会好些，届时就算母亲不给你张罗，你就来找我。我虽不敢保证能把你的婚事办成京城最有牌面的婚礼，但也能保证把你打扮成你这辈子最美的时刻。”
一听这话，燕玲音唇角微勾，“那我就提前感谢大嫂了。”
燕玲音还没和叶妲绮熟稔到可以闲话家常的地步，说完想说的话，起身辞别，似是想到什么忽然停住脚步，“对了，大嫂别太惯着五弟了。他和三妹都是差不多的人，从小就鬼精鬼精的。”
燕玲音更想说的是对于他们而言，是看不到亲情的。
又怕提及燕玲月叶妲绮不高兴，只能用这种方式提醒叶妲绮。
叶妲绮含笑点头，“聪明是好事，但聪明反被聪明误就不好了。”
燕玲音抿了抿唇，罢了，心想燕翊才几岁，大嫂也不是那么痴傻的人，应该没事。
她的话叶妲绮的确没放在心上。
不说燕翊才十三岁，就是心再有城府，和她毫无冲突可言。
暮色四合，秋风瑟瑟。
叶妲绮漫不经心的等了一个下午，都快忘记和燕翊的约定了，在日后隐匿西山的最后一刻，松兰敲门，说五公子求见。
叶妲绮赶忙让她把人带进来，燕翊却站在门口说什么也不肯踏进房门半步。
“大嫂寝房我还是不进的好，这里应该都是大嫂的人，有什么话大嫂不如就在这说吧？”
叶妲绮微怔，这燕翊的确挺聪明的。
她走向门口，和他隔着门框对望，“你怎么知道我有话要说？”
“大嫂的文房四宝都吃灰了，若真心相送，早就会让人送到我手上，何至于看到我才想起还有文房四宝？”
燕翊声音还带着孩童的稚嫩，说出的话却一整个高深莫测。
叶妲绮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并不认为该用看待孩子的眼光去看待燕翊，反倒是觉得燕翊的智商绝对在燕翔之上。
妥妥的小孩哥。
忽而一笑，叶妲绮点头，“我是有话想对你说，科举结果是重要的，但并非唯一出路，你年纪还小将来有的是机会，这是我原本想说的，可看见五弟之后，我觉得就是多此一举，这些道理与你而言就是一些废话。不如说点别的？”
燕翊眸色淡淡，“别的什么？”
“说说你那院子现在冷不冷？要不要提前给你送去炭火？过冬的衣裳可有准备？伺候的下人需不需要增补？”
两句对话下来，叶妲绮发现根本不用担心燕翊的软件，可能更需要硬件。
譬如那些文房四宝，譬如刚刚她所说的那些。
“多谢大嫂。”燕翊坦然接受叶妲绮的示好，“我和三姐都随了姨娘，干吃不胖，看着瘦弱其实身子一直康健。不过炭火可以提前准备，秋闱之前我一直住在府外，少了人气儿的屋子未免冷清，提前烧炭也是好的。至于冬衣，姨娘已经为我做了几身，就不劳烦大嫂费心了。”
叶妲绮点点头，“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来找我，只要大嫂能帮的，一定会尽我所能。”
“是因为三姐的缘故么？”
燕翊蓦地问了这么一句，把叶妲绮问住了。
平心而论，在她刚嫁来侯府的时候，对每个人的态度都是一样公平的。
甚至对燕玲月的提防是最深的。
可在后来的相处之中，她觉得燕玲月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活而已，为了保护好自己而已，甚至和别人相比，她从未害过人。
心中天枰早就对燕玲月倾斜，眼下对燕翊的照顾，当然有一大部分源自于对燕玲月的追思。
叶妲绮无奈轻笑，“不，祖母还在养病，母亲被诸事烦身，很多事情可能照顾不周，但我也在慢慢学着去周全所有，你是燕家的人，有需求被满足是天经地义的，和任何人都无关。”
燕翊垂下眸，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大嫂。”
拿好笔墨纸砚，燕翊拔腿就要走人。
叶妲绮最后叫住他，“我的话已经说完了，那你的呢？”
燕翊背对着叶妲绮顿住脚步，缓缓转身看向门框里的叶妲绮。
她笑容真切明丽，看得出是在真心待他。
他忽然明白为何之前从不与人亲近的三姐，会与大嫂交好了。
忍了又忍，燕翊把心一横，重新返回。
脚步虽依旧停在门外，却与叶妲绮近在咫尺。
他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大嫂，我觉得三姐姐的死，很可疑。”
叶妲绮大脑轰然炸响，定定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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