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宁的心情越发的烦躁,若不是皇上的旨意,他也不会亲自来。
季青临这个人,跟程十鸢有交情,就让他头疼不已,如今连季幼薇都来了。
季幼卿不知顾暖暖的心思,她不断地抬起头来,看着程十鸢的表情。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激怒程十鸢,让程十鸢感受到威胁,好让她尽快嫁给顾暖,好让季青临彻底死心。
程十鸢回头喝了一口,想起了自己的地位,又想起了季幼卿。
她是天元帝国的一位小姐,可这位小姐却是帝国最有权势的人,也就是帝国最强大的几个人之一。
一位王爷,才是真正的王妃。
程十鸢眯起了双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她也明白,顾暖暖此时的处境十分尴尬,可是,季幼卿若是向皇帝求情,顾暖儿一定会答应嫁给她的。再说了,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是很常见的事情。
她想要和他白头偕老,不过是一个玩笑而已。
想起此,程十鸢心中一痛,不忍再看一旁的二人卿卿我我,便站起来离开。
季幼卿看着程十鸢走了,忙把江清宁拉到一边道:“王爷打算和亲吗?”
“联姻乃是皇上的决定,与本王没有任何关系,你既然是公主,自然要听你的。”
季幼卿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不错。”
季青临处理好这些官员后,目光落在程十鸢的位置,发现没人后,顿时有些不耐烦了。
向仆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程十鸢已经外出,于是匆匆寻了个理由离去。
程十鸢坐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一想起自己很有可能要和另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心中就有些伤感。
季青走到程十鸢面前,默默地坐下,看着她醉醺醺的样子,还以为她喝醉了:“我给你准备了醒酒的药,你先吃点。”
程十鸢拒绝了,她此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不是很清醒。醒来是件很累人的事。
“你看看天空,无论昼夜,都是单调乏味的。”
程十鸢闻言,还真仔细看了看,道:“或许这就是那堵墙砖,将无尽天空勾勒出来吧。”
“嗯,挺正常的,住在这个地方跟个箱子似的,时间长了都会憋着一股气,我刚到这儿没多久就有点不习惯了,更何况是从一开始就住在这个地方的。”
季青临一边说,一边忍不住向程十鸢靠拢。
月光下,两人又都喝醉了,气氛本来就很尴尬,如果季青临现在就向他告白,他很有可能会在醉酒的情况下答应下来。
即使不答应,他也可以找个理由,说自己喝醉了,胡言乱语。
程十鸢对季青临的举动毫无察觉,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或许是因为我已经习惯了,所以我并不难受。”
“我们住在一望无际的大平原上,每天都要策马狂奔,多舒服啊。”
想到故乡的景色,季青临不禁生出几分思乡之情。
“草原?”雷格纳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程十鸢来了兴趣,将季青临带到了他的身边,说起了他在炎城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这里是边境,很多人都没有自己的住处,只有一个类似于帐篷的帐篷,在这里待久了,他们就会搬到别的地方去,这里的营帐很大,和普通的庄园差不多,能住二十多个人。
“我的妈呀,好大,这顶帐篷到底有多大,来回搬运不累吧?”
季青临对此不置可否,他故意卖关子,反而让程十鸢很好奇,在这里,他并没有真正的自由,反而给女人带来了更多的限制,她不能大声说话,也不能加快脚步,必须要保持自己的仪态,否则很容易被人指指点点,说她没有礼貌。
嫁人之后,女人就得留在家里照顾孩子,除非是皇亲国戚举办的宴席,否则是不能参加任何场合的,也不能和其他男人说话。
如此之多的规则,倒也符合这个四四方方的天空。
“真是羡慕啊,有什么悲伤的事情都可以在草地上纵马奔驰,而我们却要缩在屋子里面受着委屈。”
程十鸢将脑袋倚在廊柱上,低头看着那只小小的双手。
季青临见她情绪低落,便试探着说:“你要是真想要,以后有时间,我就请你回老家。”
“对啊,我挺爱的,就怕以后再也出不去了。”
她早就订了亲,这一辈子都是顾暖的人,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到哪里,这样一想,她其实也只能算是江清宁的陪衬。
他高兴的时候,它会跟它玩,它不高兴的时候,它会躲着它。
季青临不知程十鸢有没有订亲,或与辰王顾忌寒结婚,所以他仍在幻想与程十鸢的婚姻生活。
“不要难过,你还是你,你要去哪里,谁也拦不住你,只要你愿意,我就会披荆斩棘,将你送回故乡。”
程十鸢以为季青临只是自我宽慰,并未放在心上。
两人一番寒暄之后,程十鸢心中的阴霾才渐渐散去。
在宴席上,季幼卿忽然发觉季青临不知所踪,明白他必是要寻程十鸢这个臭娘们,再也没有心思再演下去。这场戏里最关键的两个人都走了,这戏还演给谁看?
说完,她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回到自己的卧室,实际上却是去找季青临了。
江清宁心里过意不去,连忙看向程十鸢,却发现空荡荡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她何时走了?
他站起来,四处看了看,没想到程十鸢和一个意外的人都在,季青临!
院子里依旧很凉,程十鸢已经从醉意中清醒过来,只觉得浑身发冷,捂着手臂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又不想回到自己的屋子里。
季青临见状,赶紧将斗篷摘下来,给程十鸢穿上:“你自己小心点,不要感冒了,否则让人知道,我们炎国人对你不够好。”
程十鸢见他说得有理,也就不再推辞,而是将斗篷穿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这一幕被江清宁看在眼中,他紧紧地咬着下唇,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季幼卿也追了上来,见这一幕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提高了声音道:“宸王殿下,您不在大殿里喝酒,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他的话让亭子里的两个人都回头看了一眼,程十鸢被他看的心里一慌,连忙朝江清宁点了点头,正要开口,季幼卿却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王爷很少来参加宴会,我一定要尽地主之谊,你随我来。”
程十鸢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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