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后来当然是我要闹了!”
“那群人就这样把我丢下,我当然要报仇了!”
“可是……我根本找不到他们,也没人来替我引魂,甚至都没人能注意到我,为了让大家能注意到,感应到我,我就闹!”
他一边说,我的脑海中一边出现了相应的画面。
他一开始只敢动一些小手脚,故意在话筒里发出一些刺耳的杂音。
别人唱歌时,他的声音会幽幽地出现在音响里,跟别人合唱。
有时候动一动别人的酒杯,或者帮别人切歌啥的。
这些小事很少会引起人们的注意,后来他干脆来了一把大的,在厕所里直接显像,一张脸从瓷砖里印出来,差点没怼人脸上。
吓得人连裤子都没穿好,就吱呀乱叫夺门而出。
闹出这动静,终于惊动了KTV的老板,找来了一个姓杨的道长!
杨道长!果然又是他!
这个招摇撞骗的杨道长,说这个男鬼很凶,怨气很大,想要害人,必须用符咒封印在这里,而且还改变了房间的布局,各个角落里都埋了法器,这些法器可以削弱他身上的戾气,让他无法再随便作乱吓人。
要不是这次遇到我,他还不知要被困多久。
我一听这杨道长就来气,他还真是阴魂不散,害人不浅啊!
他根本就不了解真实情况,就信口胡诌说人家男鬼是要害人,把他强行困住,太可恶了!
男鬼说:“是啊,那个臭老道什么都不懂,就知道骗钱,把我害惨了!”
了解了大致的情况,我也瞪了他一眼:“你好意思说别人,你这不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男鬼心虚地爬起来,完全没了气势:“我也是走投无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瞎捣乱。”
这下好了,弄巧成拙。
站在他的角度,确实挺无助的,他死在这里,又没人引魂,然后发现走不出去,被困在了这儿,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你啊,也算是幸运的,今天遇到了我。”
我睨了那男鬼一眼,说起来,这也算是个苦命人。
生前就是各种谈业务的社畜销售,家里还有重病的老母亲,看他那么年轻,应该是还没有妻儿的。
像他这样的人,大街上随处都是,他们很努力,可能为了一单活儿喝酒喝到胃出血,为了赚点小钱,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为了生活忙忙碌碌。
结果临死了,连家都不能回,亲人也见不着……
我越想越觉得难过,替他难过,也是替我自己的难过,如果我没有遇到柳玄冥, 没有开启另一条道路,我大学毕业的生活,也很可能像这般。
为了碎银几两,累死累活地当一个牛马。
“行,你的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帮你的。”我先答应了他,随后扭头看向柳玄冥:“你觉得呢?柳大仙……”
柳玄冥说:“我的人已夸下海口,我还能拒绝吗?”
我抱着柳玄冥,踮着脚尖啵儿了一口:“我就知道你最好啦!”
我和柳玄冥来到了门板面前,看着这上面的符咒,柳玄冥若有所思。
“怎么了?”我问道。
柳玄冥说道:“想要破法其实也不难,你按铃,点一份凉拌黄瓜,让他们多放大蒜。”
啊?
凉拌黄瓜?
我不明所以,照做地点了菜,十几分钟后,凉拌黄瓜上桌了,柳玄冥看了一眼上面的蒜末和葱花。
“拿起来,去弄门板。”柳玄冥说道。
我用牙签挑了一坨黄瓜,裹满了蒜末,直接去涂抹那门板。
或许是我的错觉吧,每当我涂抹一处,就看到那暗红的符咒黯淡下一处。
“太麻烦了。”柳玄冥眼神示意我闪开,他手指微动,桌上的那盘凉拌黄瓜便飞了起来,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门板上。
上面的汤汁和蒜末葱花,全都糊住了符咒,原本很厉害的符咒,就这样在我眼前变成一锅乱菜。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暴力啊……”我哭笑不得。
将整盘菜糊上去,真的很·柳玄冥。
柳玄冥拍拍手掌,一幅大功告成的模样,别提有多嘚瑟了:“管他什么方法,管用就行。”
我暗自竖起了大拇指,干得漂亮!
被柳玄冥一通暴力操作后,门上的符咒彻底失效,我让那个男鬼试着看看,男鬼害怕地摆摆手,不敢轻易尝试。
最后在柳玄冥的眼刀威逼之下,他不情不愿地飘了起来,朝门口挪去。
当他闭上双眼,鼓起勇气,一头扎进去时,意料之中的一幕出现了!
他的半截身体直接透过门板,伸到了走廊上!
他惊呆地瞪着一双漆黑的眼珠,激动不已地回过头,似乎在对我们说,成功了!
我绽开了笑意:“柳大仙,这是什么路数?”
柳玄冥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看着地上的狼藉,嫌恶地往后退了一步:“你奶奶没告诉过你吗?这些符咒都不能沾染荤腥。”
所谓的荤腥,荤腥指的是鸡、鸭、鱼等肉类食物,以及气味浓烈的蔬菜,如葱、蒜、韭菜、洋葱等。
一般"荤"通常指肉类食物,而"腥"则指散发出强烈气味的食物。
为了给我省钱,柳玄冥没有点荤菜,而是点了一盘素菜中“腥味”浓烈的——拍黄瓜。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符咒害怕荤腥一说,但想来也对这符咒承载的是神力,神明不沾荤腥也实属正常。
解决掉了符咒的事,我重新将男鬼收入了瓶子里:“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杨欣,家住在港口巷,左边第一户。”他开始自报家门,恳求我送他回家。
我说没问题,出门咱就打个车送他过去。
我说到做到,招手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当听到我要去港口巷,司机看我的眼神有点古怪。
“小姑娘,你大晚上的去那儿干嘛啊?”
我心想这司机真挺奇怪的,我去干嘛关他什么事呢?管得可真宽啊!
我没好气地回话:“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
司机尴尬地笑了笑:“不是我多事,那港口巷早就拆迁了,当初说要建一个什么老港口乐园,边上还要开个大盘,后来不是那几年口罩吗?老板资金链断裂,破产跑路了,那边别说是人了,鬼影都见不着。”
什么?拆迁了?
不仅我惊讶,我感觉包包里的杨欣也震了好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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