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咱们真的要腾地儿出来吗!”楚华章不满的大吼,“我不想和楚华云一起!”
王姨娘脸色铁青,却理智的道:“兄友弟恭你不懂吗?你父亲吩咐了,咱们就要照办!不但要照办,还要快快乐乐的照办!你们不要虎着,要学会笑脸迎人,让人挑不出你们的不是来,往后也要好好的与你兄弟姐妹相处才是。”
楚梦莹低垂螓首,小鹿一般的大眼睛眨了眨,忽然回过味儿来,“不打紧,他们来了玉清园,难道还能翻出娘的手掌心?到时还不是想怎么收拾就是怎么收拾?”
楚华章闻言,终于消了气,咬牙切齿的道:“敢来我的地盘撒野,我倒要看看谁是父亲最宠的儿子!”
孙姨娘处,楚云娇和楚华云都已经气哭了,一边掉眼泪一边指挥下人收拾行李。
孙姨娘脸色铁青的回忆事情的来龙去脉,咬牙切齿的一拍桌子:“楚君澜!好你个小贱人!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我就说楚君澜怎么会那么好心,好端端的要将自己新盖的阁楼给二叔一家住,原来是打这个算盘!”
“是啊,娘,咱们怎么办啊!”楚华云急的跳脚,“玉清园那么一丁点,还要挤着住这么多人,我住不惯!”
“住不惯也要忍耐。事已至此,你爹已经下了决策,难道你还能吵嚷着要搬出去不成?”
孙姨娘眼神逐渐转冷,随即哼了一声:“王玉清不是厉害吗?她不是能装可怜博取同情吗?老爷这些日子不肯来我的春芳园,王玉清不是得意吗?我就不信了,有我在玉清园,还抢不过她个贱人!搬过去正好!免得你们的爹总是偏心,悄悄将好东西都给了那贱人和那两个贱种!”
楚云娇和楚华云听了,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可是原来好好的住处却要让给别人,他们心里到底添堵。
楚君澜一夜好眠,次日请安时,就见王姨娘和孙姨娘的眼圈儿都黑了,楚梦莹、楚华章、楚云娇和楚华云的气色都不好。
她走到几人跟前,依规矩行了礼,笑容可掬的道:“姨娘和姊妹们这是怎么了?睡的不好?哦,对了,孙姨娘、娇姐儿和云哥儿怕是认床不习惯吧?”
孙姨娘面色铁青:“果然是你!”
“是我什么?”楚君澜一脸疑惑,随即又感慨道,“我觉着父亲吩咐的极是,两位姨娘情同姐妹,二姐姐又素来温婉大度,最是喜欢与姐妹们在一起的,章哥儿和云哥儿没事也可以一起探讨学问,父亲为了咱们一家人能拧成一股绳,着实是费心了。”
楚华云咬牙切齿:“你!”
楚君澜似笑非笑的扫了楚华云一眼,“六弟想来是抄书还没抄够?”
楚华云眼睛瞪的溜圆,又想起了抄写《孝经》时的痛苦。
楚君澜着看向王姨娘和孙姨娘,像是看到什么有趣的笑话似的,噗嗤一声笑了,转身进了老太君的正屋。
有人害紫嫣,有人站干岸等着看笑话。有人投毒害人打算一石二鸟,有人又想背后趁机搞小动作。这一桩桩一件件,楚君澜都给他们记着,她动作时,甚至任何人都来不及反应,事情就已经依着她的安排发展了。
此时王姨娘和孙姨娘都觉得自己像被猫戏耍的老鼠,被按住尾巴,随时都有逃走的希望,却随时都会被抓回来一爪挠烂肚肠!
她们不约而同的想起大火燃炙那日,楚君澜对说的话。
她不会让她们死,有账,她会慢慢儿的算。
老太君暗中打探王府消息,又忙着命人预备迎接楚才俊一家时,楚君澜终于得了小乞儿传来的消息。
傅之恒回了风雅院。
午后,楚君澜身着鹅黄璎珞掐纱长裙,臂挽浅灰轻纱披帛,长发以丝带半挽,戴着面纱,摇着檀香扇,俏生生的站在了一脸疑惑的傅之恒面前。
都说美人在骨,面前之人随意站着就有种让人移不开眼的潇洒气质,却偏给人文雅婉约之感,容颜半掩,妙目含着星光,抬眸看人时让人忍不住想多看几眼,却又忍不住要别开目光。
“姑娘,寻在下可是有事?”
傅之恒微笑,他看的出面前女子没有风尘气,应是个出身高贵的闺秀。
这种大家闺秀肯来风月之地寻他的,还是第一次。
楚君澜笑了笑,忽而抬手摘了面纱,盈盈一礼:“傅公子,上次多有得罪。小女子特来给您赔个不是。”
傅之恒眼神惊艳,随即便是愕然,最后桃花眼一弯,唇角勾起个玩味的笑,痞痞的道:“不成想我竟遇上个花木兰?”
“傅公子见笑了,”楚君澜宛然道,“小女乃是工部员外郎楚才良第三女,我有一兄长,颇好文墨,对傅公子敬慕已久,因兄长眼盲出行不便,小女特代兄长前来,请傅公子于府中小住,家中已预备妥当,还请傅公子千万赏光。”
傅之恒挑眉,笑容如沐春风:“‘赏光’,美人相邀,自然是要‘赏光’的。”
楚君澜并不在意傅之恒调侃的语气,转身笑道:“多谢公子,请。”
傅之恒当即就出门告别了依依不舍的雪影姑娘,跟着楚君澜乘上了骡车。
车内,楚君澜与傅之恒相对而坐,紫嫣与驭夫一起坐在了车外。
傅之恒面带微笑直视着楚君澜艳极的俏脸:“想不到世上竟有姑娘这般绝色。”
这般唐突的语气,说着大咧咧的夸奖,若是个寻常闺秀,怕是要羞臊的满脸通红。
可楚君澜只是洒脱一笑,因为她并未察觉到傅之恒有什么淫|邪的念头。他的眼神是单纯的欣赏,就仿佛只是在欣赏一件精致的工艺品。
“傅公子,小女子以真面目前来请您去家中小住,是为表达诚意。袁康虎袁捕头的案子着实是有冤情的,傅公子侠肝义胆,还请您援手。”
傅之恒抱臂看着楚君澜,挑起半边眉毛坏坏的笑了:“你希望借我的影响力,来为袁康虎翻案?”
“是。”楚君澜点头。
“这也不是不可。”傅之恒摩挲着下巴,“可我也是有条件的。”
“公子尽管说。”
“这世上,能打动我的物事只有两种,一是美酒,二是美人。”傅之恒折扇挑起楚君澜精巧的下巴,玩味的笑着:“天下名酒本公子已尝遍了,但你这样的美人,我却是第一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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