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曹公公的提议老神医和楚小姐都赞同,本宫也没有意见。”大长公主面色疲惫的拉着叶以渐的手腕,沉声道:“家中还有事,诸位,少陪了。”说罢就强硬的拉着叶以渐向外走去。
叶以渐眉头蹙着,抽出了自己的手:“外祖母请先回去,我还有事要与楚三小姐说。”
大长公主不可置信的瞪圆了眼,瞳孔之中映出的是叶以渐倔强的面容。
这孩子素来懂事,极少会忤逆她的意思,可此番为了一个楚君澜,居然几次三番的做出出格的事!
“你……”训斥的话在出口之前被大长公主生生忍住了。
六皇子萧律却是冷嘲了一声:“叶以渐,你这般忤逆姑祖母的意思,可谓是大大的不孝!”
叶以渐面色惨白,对萧律的话听而不闻,只专注的的看着大长公主:“外祖母,渐儿回去后再向您请罪。”
大长公主抿了抿唇,此时叶以渐的面孔,与他生母当年倔强的模样重合在了一处,都是一样的不听话,一样的执着。
“我是老了。管不了你了。”大长公主叹息了一声,便转身先行离开。
叶以渐唇角动了动,终究没有追上去。
一行人将大长公主送出名医坊的大门,百姓们都纷纷向四周散开。
“大长公主慢走。”
“姑祖母慢走。”
目送大长公主府的马车渐行渐远,曹钦也转回身笑着道:“楚小姐,二位殿下、叶公子,老奴还想继续逛逛,就不扰您几位了。”
“曹公公慢走。”楚君澜先客气的行礼。
曹钦摆了摆手,笑着鼓励道:“楚小姐只管养精蓄锐,预备药材,三日后红枫山下再见。”
“是,多谢曹公公。”楚君澜真诚的道谢。
虽然明白曹钦是在报答她,且这等事对曹钦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楚君澜心里依旧是感激的。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知恩图报。甚至大多数人,能够不忘恩负义已经算是不错了。
其余一众京城名医也都借着机会各自散了,很快,名医坊大堂内就只剩下老神医一人。
围观许久的百姓们见没了热闹可看,便都低声议论着三日后的比试,热热闹闹的散开了。
“我送你。”
“我送你。”
一低沉、一清越的声音重合在一处,萧彻与叶以渐对视了一眼。
萧律在一旁冷笑一声:“我看楚三小姐强硬的很,根本用不上人送吧。”
“六弟,”萧彻蹙眉道,“你今儿是怎么了,处处与弱一女子作对,岂不是跌了身份?”
“弱女子?”萧律冷笑,“她哪里是什么弱女子,她搅风搅雨的手段高超的很,非但行骗,还坑的姑祖母与相依为命的孙儿都离了心,还让你这素来慈爱的兄长对我这个弟弟大吼大叫。”
“你!六弟,你不要逾越了。”
“呵!”萧律冷笑着向前一步,双手负在身后,弯腰凑近楚君澜,“我等着看你怎么名誉扫地!”
“那你可有的等了。”楚君澜笑着摸摸小乖乖的头。
萧律被楚君澜无所畏惧的态度惹恼,眼神中酝酿着嗜血和暴戾:“你这贱|人!”
“六弟!”萧彻呵斥。
“二殿下,请你自重!”叶以渐一把便将楚君澜拉到自己身后。
萧律冷笑的看着三人,转身便走。
楚君澜啧了一声:“真是暴躁。淑贵妃宠冠后宫,必定不是鲁莽之人,怎么她的儿子会是个不点都炸的炮仗?”
“有生母娇惯着的孩子自然骄纵一些。”
萧彻摇了摇头,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自怨自艾,还同样戳中了叶以渐和楚君澜的心,他又笑了笑。
“袁康虎的案子闹的太大,甚至惊动了我父皇,刘家是淑贵妃的表亲,淑贵妃以及母家都被斥责了几句,这个节骨眼儿上,你却收留了袁康虎,六弟他为此迁怒于你也是情理之中。”
“原来如此,所以我治坏了叶公子这类谣言才会长了翅膀一样四处乱飞。”楚君澜理解的点头,总算明白到底是什么人幕后推动。
叶以渐愧疚的道:“楚三小姐,都是我的不是。此事着实非我所愿,我外祖母她……她是太担心我了,我们家,只剩下我与她相依为命,我的身子不好,她急的不知所措,总说即便去了都无颜见我母亲,是以……”
“我明白,”楚君澜笑着摆摆手,“还请叶公子不要放在心上,我方才已经说的清楚,选择哪一位医者来医治,都是你们的自由。何况我也不是不取诊金的。”
可你还是将东西都还了回来……
叶以渐在心中叹息,进退两难,自看到楚君澜命阮掌事带回来的东西,他的心就像被谁戳了一个窟窿,总是有一种背脊都跟着发冷的感觉,这种天气抱着手炉都暖不透。
“三小姐。”
就在这时,早已在不远处抓耳挠腮了许久的大管家马岩终于是忍不住凑了上来,“给二殿下、叶公子请安了。实在对不住,我们老爷让三小姐速速回府。”
楚君澜挑眉,对着萧彻和叶以渐摊了下手:“看来只能失陪了。”
“我送你。”叶以渐深知楚才良的性子,生怕楚君澜吃亏。
萧彻也道:“还是我去比较稳妥。”
叶以渐诧异的回头看向萧彻,却在萧彻眼中看到了与他自己相同的某一种情绪,他心内顿生了然,又是酸涩又是气恼,还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情绪瞬息翻涌。
楚君澜却是摆摆手道:“不必了,回家的路我又不是不认得,你们二位各自去忙吧。”
她单手戴好面纱,抱着小乖乖潇洒的转身就走。
马岩匆匆给萧彻和叶以渐行了礼,转而也跟了上去。
叶以渐和萧彻这时才发现,马岩后头还带了四个壮硕的家丁。明显是楚君澜若不听话,就打算动用强硬手段的。
叶以渐眉心紧蹙,回身去乘马车。
二皇子也上了自己的马。
结果二人发现,他们彼此的目的地是一致的,都是楚家的方向,却都又默契的不跟上去,只远远的跟着。
楚君澜这厢回到楚家,刚到门前,马岩就已冲进去回话了。
才到前院,大门“砰”的一声在她身后紧闭。
楚才良面色铁青的从屋内出来,当面就问:“你这丫头,怎能惹这样大的祸事!”
“正是啊!一个女儿家,怎可如此抛头露面,何况那位神医的医术,岂是你能比得上的!到时除了丢人现眼你还能如何!”二叔楚才俊也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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