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楚君澜干笑了一声,她要做大事,自然要找一些帮手,王奎这些人十几天内被她彻底收服,一个个腆着大脸非要认她做干娘,她也就那么听着了。
如今见了萧煦,她反而有些不自在了。
“这个说来话长,我往后告诉你,怎么是你来淮京呢?我原本还在猜想,傅公子那性子回京之后必定会搅的满城风雨,朝廷要安排人来彻查,少不得要动用户部、刑部的官员。”
说话间,一双明眸看向萧煦身后,看到为首是个高大挺拔、容貌甚佳的中年男子,且这人眉目之间与萧煦还有几分相似,楚君澜便疑惑的问:“皇上吩咐你与宗亲同来的?”
萧煦回头看向景鸿帝。
景鸿帝已走到近前:“正是。”
萧煦有些无奈,不想欺骗楚君澜,奈何景鸿帝似乎不想当面承认身份,他也不好戳破,只能含糊道:“皇上知情后,立即就安排我快马加鞭前来,只是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楚君澜挑眉一笑:“正常,官差总是最后一个到的嘛。”
景鸿帝:……
萧煦:……
“干娘!”王奎几个这时赶着骡车到了近前。
萧煦等人这才发现,骡车上像堆货物一般堆了八个五花大绑、口塞破布、陷入昏迷的男子。
景鸿帝身边侍卫纷纷警觉,浑身都紧绷起来。
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息骤然一变,楚君澜美眸一扫那几个气穴位暴突的随行侍卫,不由得笑了笑:“看来皇上对你这个侄子不错,还安排了这么多的高手来保护你。”
萧煦看了看景鸿帝:“……嗯,是。”
“这些都是这几天抓到的,”楚君澜一指骡车上那些“粽子”,“我猜想傅之恒的手段必定激烈,葛阁老做贼心虚,一定会想办法毁灭证据,除了杀人灭口,放火烧田也是必然之举,所以这几天一直守着,没想真被我逮住了这么多。”
萧煦眼睛发亮:“如此大的淮京,你如何能抓到他们?”
“很简单,京城至此地必经之路只有一条,他们寻找帮手必定要去葛家庄,我在淮京找了这些帮手呢,布置个陷阱抓个把人还不容易?”
楚君澜冲着萧煦眨了下眼,“你们将这些人带给皇上交差吧,哦,对了,可别跟皇上说是我做的。你只说是你抓的就行了。”
萧煦:……
他该怎么告诉楚君澜,皇上就在旁边,并且已经知道了。
“干娘,火势应该已经快到咱们挖的隔离带了。”王奎伸长脖子探看了一番。
“嗯,约莫也差不离了,你去东边看看,那边应该也快到隔离带了。”
“哎!”王奎转身撒丫子就跑了。
“隔离带?”景鸿帝不由得发问,神色有些激动。
楚君澜笑道:“是啊,我猜想到他们会来纵火,所以用了十来天时间,找人每天半夜来动工,在此处与东边那片地区挖了隔离段,用以阻断大火,待会儿烧到隔离带,火势也就不会蔓延了。”
景鸿帝惊喜道:“当真!”
“自然。”楚君澜惊奇的打量景鸿帝一番,随即又笑着道,“这位大叔大可以放心,朝廷要想作为,丈量田地是必须的手段,我哪里能让这群宵小之辈真的烧了证据呢?何况这可是多少军兵费心费力好容易种出来的粮,卖了都是银子钱,哪里能这般浪费。”
景鸿帝被一声“大叔”叫的一窒,随即又惊异的问:“你如何能确定在何处挖掘隔离带会起作用?”
楚君澜抬起手感受着夜风。
“自然是看风向,只要想想若我要纵火,在何处点火最省力气就知道了。”
萧煦抿唇而笑,眼神得意的看了景鸿帝一眼。
景鸿帝咳了咳,心下暗想:臭小子少得意,你能有这么个媳妇还不多亏了朕!
楚君澜续道:“其实我一开始倒是不想让他们成功点火,但后来觉得,要拿他们的错处,自然要让他们作一作死,所以昨日就故意放了一个信使进去,那信使与葛家人研究之后,正好就选定了我看好的两处地方放火。”
说话间,只见火势已果真不再继续蔓延,随着燃料减少,火苗也逐渐弱了下去。
远处有一匹快马飞速赶来,马上的是金吾卫统领蒋纨。
眼见着一行陌生人在皇帝跟前,蒋纨犹豫之下,怕有人存歹心,便只称呼景鸿帝为“主子”。
“回主子,火势已止住了,有人事先做了准备,挖了很宽的沟渠。”
“嗯,”景鸿帝龙心大悦,看向楚君澜,语气赞赏,“这次多亏你机灵。”
楚君澜宛然一笑,也不自谦几句,转而拉着萧煦的袖子走向田边,指着远处淮京城的方向,向他介绍这段时间她探查出军田的一些信息。
“干娘!那边的火势止住了!”王奎几个远远跑来,声音大的出奇。
见楚君澜与萧煦凑在一起说话,姿态亲昵,王奎不由得嘿嘿笑起来。
“干娘,这位就是我干爹吧?哎呀,干娘与干爹站在一起,就像菩萨跟前的金童玉女似的,这也忒登对了。儿子王奎给您请安喽干爹!”王奎笑嘻嘻的作揖。
后头跟着的一群也都跟着作揖:“见过干爹!”
“干爹真是英俊潇洒啊!竟然将我也比下去了!”
“我呸!你也好意思跟干爹比!”
……
眼看着几人又贫嘴,楚君澜脸上发热,咳嗽了一声:“好了,你们别逗他,这些日多亏你们帮忙,回头我必有重谢。”
“干娘说的哪里话,往后我们就跟着干娘飞黄腾达了,还要多指望干娘呢!您跟我们说谢,可不是打我们脸一样。”王奎谄媚的笑。
一众人也纷纷点头频频称是。
楚君澜禁不住抬眸看向萧煦,见萧煦也低头看自己,忙低下头道:“你们也去休息吧,今晚忙完了,过两天我去寻你们。”
“哎,那干娘我们这就走了。”王奎几人对着萧煦、楚君澜和景鸿帝一行人拱手,“少陪,告辞,告辞。”
景鸿帝负手而立,看着这一幕好笑的摇了摇头。闻着空气燃烧后的焦土气,心情却好了起来。
同一时间,淮京东北方,淮安县,淮安王府。
一盏明灯高悬,廊下纱罩将蚊虫遮挡在外。
一青年与一老者正在对弈时,忽有人来回话,凑在青年耳边耳语了几句。
青年当即沉下脸来,低声咒道:“葛宜川那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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