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饭时间,人大多都在食堂。
方盈进了食堂,直奔李介。
李介看到她,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掉了。
死丫头真是阴魂不散!
方盈把单子拍在李介面前:“领导,我把蓝梦她妈接来了,送到医院检查去了,单据在这,您给报销了吧,扣蓝梦的工资。”
她没说于萍装病的事情,说了于萍就没理由留在京城了,就得回去了。
那她不是白忙活了?
李介一点不想知道蓝梦她妈到底有没有病,有什么病,他厌烦地看了一眼单据道:“知道了!一会儿你拿着直接去财务室吧。”
他看了一眼旁边桌上吃饭的财务主管:“给她报了,扣蓝梦的工资!”
反正不是扣他的,主管点头:“好的。”
方盈毫不犹豫,直接走人,坐到餐厅另一角,方芸的桌上。
方芸倒是非常好奇蓝梦她妈到底什么病,拿起来单据仔细看了看,然后疑惑道:“她这也没病啊。”
周围人顿时看了过来。
瞒上不瞒下,领导不知道就行,下面人可以知道,不然怎么臭蓝梦?
方盈阴阳怪气道:“大夫说了,她妈得的是疑难杂症,他们医院水平有限,检查不出来。”
她这表情一出,众人就懂了,这是没病装病啊!
这.....蓝梦真是这种人!她妈怎么也是这种人?
周围人顿时小声讨论起来,有其母必有其女啥啥啥的。
方盈笑笑,盯着财务主管吃完饭,追着他报销之后就离开了电视台。
她也没回家,而是带着自行车坐上公交车,去了郊区乡下。
现在别说自行车,就是猪都能上公交车。
当然京城城里是没有猪的,乡下的公交车拉猪多一些。
她要买编筐!
空间里的农作物成熟了一茬又一茬,都堆在仓库里,她看着难受,她要把他们装起来。
而编筐这种手艺,现在不说人人都会,也是很多人都会,当然手艺有好有坏。
这次她去得有点远,直接到了郊区大山脚下。
荆条主要生长在山坡上,就地取材,这种地方的人编得多,手艺就好。
下了公交车,骑上自行车,没多久就拐进一个村子。
也是巧,进村就看见一个老头在家门口编筐。
深秋,地里的粮食都收的差不多了,正是用筐的时候。
现在农民家里很少有麻袋、蛇皮袋,粮食都得用筐装。
“大爷,你们小队长家在哪?”方盈问道。
老头看了看她道:“你找他干啥?”
“我是个食品厂的业务员,找你们生产队的小队长谈点业务,买点编筐。”方盈道。
老头一下子就站起来了,脸上的表情也换了,笑成了一朵花:“我儿子就是小队长,你进屋等着,我这就给你找他去!”
说是找,他却没出门,而是进了院子,拿起一个破锣,铛铛铛地敲了起来。
“大拴!大拴!家里来客人了!”老头嗓门比破锣还响。
没几分钟,一个男人脚步匆匆地从村那头走了过来。
方盈.....跟她敲盆喂鸡似的。
男人四十来岁,皮肤黝黑,高大魁梧,一张脸上也没个笑模样,有些愁苦的样子。
看到客人是个年轻小姑娘,他眉头更紧了。
人刚走近,他就周围问道:“什么人?哪来的?啥事儿?”
“我是城里一个食品厂的采购员,来定一批编筐。”方盈道。
孙刚的眉头随着她的话舒展了,表情也不那么吓人了,也带了点笑模样。
“编筐,你要什么样的编筐?多大的?什么形状?要多少?打算多少钱一个买?”他问道。
方盈从背包里拿出一张纸,编筐的模样她早就画好了。
长方形,带盖子,两边带把手。
这样方便搬抬,也方便摞起来。
“倒是没见过这种筐,竟然还带盖子,还怪好看嘞。”孙刚道。
他对方盈更信了几分。
不然就冲她这小模样,他都想撵人,农活还没干完呢,正是忙的时候,没功夫陪小孩子玩。
“这是尺寸,这是要求。”方盈又递了一张纸道。
这种筐她做了大中小、特大、特小五种尺寸。
特小的1升容量,特大的100升。
“荆条一定要粗细均匀,干干净净。”方盈道:“先各编100个,你说多少钱合适?”
她上辈子还真没从老百姓手里买过这种东西,不知道价。
孙刚的呼吸重了一下,一样100个就是500个,算是大生意了!
“这,最大号的得2块钱一个,最小号的1...2毛钱一个,这个5毛,这个8毛,这个1块2。”孙刚有些忐忑地报了价。
“当然你要是觉得不合适的话,我们再商量!”
这话一出,就知道这不是个做生意的料。
“行,成交。”方盈痛快道。
她喜欢钱,她做起生意来锱铢必较,但是分跟谁。
从这些人手里扣几分钱,没必要。
“你们先做几个样品出来我看看行不行。”方盈道。
“好的好的!”孙刚已经变了个人一样,也不皱眉了,也不拉脸了,笑起来跟他爹很像。
“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人,找村里手艺最好的人来编!”他说找人也没出去,也是进了院子。
然后拿出一个完好的铜锣,铛铛铛的敲了起来。
方盈第一次知道,破锣和好锣的声音是不一样的。
村里的人也分得出来。
很快,每个人家的房门都打开了,男女老少朝他家聚了过来。
这个村子很小,只有三十多户人家,一共来了三十多个人。
一番忙乱解释之后,二十八个人开始动手编筐了!
每个人都拿出了看家本领,想编得好看一些,被选中。
被选中的人,编一个筐多少工分!
工分也能换钱,能不积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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