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惟夕吓了一跳,只好老老实实坐下身来,眼见着大叔神色缓和了一些,她不明原因,只好抱着膝盖等在这里。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大叔照顾她,应该她冲锋在前才是啊。
可是容不得她做主张,不多时周北已经将一些干树枝拿了回来,他顺便带回一小捧干苔藓用来引火,防风打火机在这时派上用场,终于有一丝温暖透了过来。
“饿吗?”他坐下身来,第N次掏出手机,可是依旧没有信号。
夏惟夕盯着手机下面的小兔子挂坠发呆,那只萌兔兔,大叔怎么一直还戴着……她以为他早就丢掉了,不觉得丢人吗……
见她正出神看着自己,周北忽然扬起手机在她面前晃了晃。夏惟夕清醒过来,听到大叔正对她说:“想要吗?”
“小兔子挂坠?”
“很傻是不是?夕夕送给我的,我一直戴着。”
夏惟夕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尴尬地点了点头:“哦……”
周北并不介意她的反应,他将手机收好,从背包里拿出一盒罐头和一包压缩饼干递给她:“饿吗?吃点。”
“周先生似乎做好了要长期留在这里的准备,可是为什么?”
夏惟夕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疑惑脱口而出:“为什么周先生准备这么周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风声,如果是这样的话,真的没必要隐瞒什么,害得这些兄弟们跟着送命。”
这话中隐隐透出些责备的意味,周北不怪她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反正有些事情一开始虽然是瞒着她,但她迟早要知道。
“我怀疑这起所谓绑架事件并不是以要赎金为目的,对方的目的似乎是干掉你,或者我,或者我们两个人,所以我事先没打算要告诉你实情,我必须要确定一下,是谁在威胁你我。”
“想杀害周先生的人应该不少,毕竟周先生的身份和地位着实让人羡慕。”夏惟夕笑笑。
可是杀她,这是为什么?她虽然是个佣兵,但自认为从来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会有人对她有如此之大的仇恨?
周北不以为意,拉开一盒罐头边吃边说:“或许吧,不过好久没有过这样的生活了,还真是觉得有些怀念。”
夏惟夕不禁想起大叔以前当莲叔叔保镖的日子,是不是也这么辛苦,每次都九死一生?
“你不能出事。”正在她心疼他时,周北忽然再度开口,“我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不想让你知道我来了,在保护你的同时我必须要知道是谁想置你于死地,只不过我没想到对方的手段比我想象的高明,我险些误伤了你,我很抱歉。”
夏惟夕面颊一红,这真不是大叔该说的话……怎么说呢,听到这些,她的气已经全消了,剩下的就只有感动和自责。
“我还以为‘周夫人’和慈慈是先生最重要的人,所以……先生亲自上阵。”她终于小声说出自己吃醋般的猜疑。
“你这么认为的?”周北皱眉摇摇头,“那很不好,他们两个对我来讲都不重要,但是有一个人,对金很重要,这里面的事情比你想象的复杂。”
夏惟夕先是愣了一下,她正准备要脱口而出问为什么会连金先生都扯进来。可正在这时,洞口外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周北迅速熄灭火源,将她拉近自己怀中。
“别出声。”他捂着她的嘴。
夏惟夕分明听到他心跳的狂乱和强烈,自他指尖传来点点温度,他很紧张,她也是一样。
他们两个仿佛在野外勾.搭的贼,至少夏惟夕是这么认为的,她时刻担心自己被撞破。然而大叔却好像并不因此而觉得尴尬,他们现在的姿势有些暧昧,但却水到渠成。
“哪里去了?”一个家伙在洞外用英语说道。
“我怎么会知道,也许是炸飞了。头儿让我们好好搜查,可我觉得我们应该多看看树上,你觉得呢?”
“好主意,我想他们现在已经挂在树上迎风招展了,哈哈!”
两个家伙边走边开玩笑,直到声音越来越远,夏惟夕才从大叔怀里挣脱出来,深深吸了一口气。
火光终于再度亮起,周北看着眼前代号E的小脸,忽然无奈地笑笑,道:“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让我知道一切呢?”
这话出口后便飘在半空中,夏惟夕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接腔。周北出神地望着火光,过了半晌才轻声道:“你睡会吧。”
“先生睡吧,我来守着。”
“听话!”周北忽然再度有些不快,仿佛她违抗他的命令让他非常恼怒似的,夏惟夕不得不顺从地点点头,窝到一边说:“那么多谢先生,有情况的话,请立刻叫我。”
她轻轻合上眼睛,心里却如同揣了只小兔子似的跳个不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眼前就是她最亲爱的大叔,就算她再怎么镇定再怎么克制也还是想要忍不住亲近。
可是不行……她现在身份不同两年前,她必须要强迫自己忍耐。
可恶,这种感觉简直像在凌迟她的心!
火光映红了夏惟夕的小脸,周北出神地看着她,忽然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她很紧张,睫毛轻颤,她一定想透过眼睛缝偷偷观察他,要在往常他一定会去逗一逗她,可惜今日不同往昔,他们的境况有点糟糕。
他不是不担心金丝眼镜,他好像第一次在这么复杂的地方担任队医,虽说他是自告奋勇来,可是目前彼此走散的状况实在是将每个人都置于危险之中,好的是那些家伙注意力并不在他们身上,所以他们可能会侥幸逃过一劫。
不好的是,那伙人的目标是他或者夕夕……
所以他们之中,或许有一个人要命丧于此。
周北出神地看着夏惟夕那张被修饰过的小脸,她以为他真的看不出来吗?就在她来的第一天,当她撩起刘海让他看时他就已经明白了一切。
两年了,夕夕离开他两年,他从未想过她竟然会用这种身份这种情形同他见面,感动的同时他又有些难过。
他不知道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是什么改变了她当初做个乖乖小丫头的决心,跑来做这么血腥且充满危险的事情。
他并不反感她成为佣兵,甚至他很为她骄傲,只是他担心她的生命安全,他不希望她有事,一点都不想。
思付至此,他忍不住又想起那把刀,每每回想起那个画面他依旧心有余悸,他在想假如夕夕没有凌空抓住那把刀,那么那刀会不会已经刺入她的心脏,那这下他们可以彻底不用分开了,倘若她有什么意外,他绝不独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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