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婉见过任振堂。
那次的接风宴上,她作为公主的贴身侍女,跟公主寸步不离。
林宇带她前来,就是平常负责保护公主的安全,只有极其危险的时刻,才会用作暗子的。
而之前,林宇也将黄家可能参与了徐家灭门案的事,告诉了徐小婉。
所以,平南王府的人,按说就是她徐小婉的仇人。
但这姑娘到底做过多年的杀手,此刻强忍下来立即报仇的冲动,继续给林宇当帮手。
因为她心里清楚,想要查清楚徐家灭门的真相,还有报仇,都要靠着林宇。
听到任振堂自报身份,徐小婉很是惊异。
她听林宇说过,任振堂迟早要找上门,没想到真就来了,并且恰好地找上了她。
徐小婉面色镇定没有开口,却传音入密道:“任将军,我现在恐怕不能回应您,平南王布置了大量人手,将公主的宅子包围,无法进入。”
任振堂吃了一惊,一个小小的侍女居然能够传音入密,起码是一流后期高手才做得到的。
而且,这个侍女表现出的镇静,还有死亡的气息,明显是顶级的杀手才具备的。
“你听我说,平南王可能会对公主还有丁公公动手!”
任振堂此行,就是要警告公主等人做好提防。
徐小婉又是震惊,这跟林宇做出的预料没有两样。
看来,这个任振堂已经落入了林宇的算计中,他的行动全都没出乎林宇的预料。
徐小婉心思灵敏,已经明白任振堂想说的话,但表面上露出震惊的神情。
“你说的当真?”
“千真万确!”任振堂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在这儿和对方聊太久,会容易被注意到的。
“你武功很好,应该是贴身护卫公主之人吧?我想救出公主,请问有没有可以帮忙的?”
任振堂想的还是很缜密的,他明白自己的处境也是自身难保。
可朝廷肯定留有必要时联络的方式,九公主身边的亲信人,那当然有法子联系上了。
徐小婉微微点头,不动声色地将一块令牌掉落在地,那是林宇给她的,和西厂分舵联络的信物。
“将军如果想保护公主,就去城北联络西厂,从那儿可以直达天听!”
“什么人?在干嘛?”任振堂刚捡起令牌,就有一队巡逻走过来。
“她刚才跌倒,我扶起她了。”任振堂急忙地解释。
为首的守卫冷哼一声,但也不敢跟徐小婉这公主的身边人为难。
但等徐小婉走开后,护卫拍了拍任振堂的肩膀,冷声道:“那是宫中的人,长相当然没的说,但不是你这样的人可以凑近乎的,快给老子巡查去!”
任振堂连连称是。
一直挨到换班的时间,他才找个借口离开,然后就飞快翻出平南王府的院墙,按照徐小婉指明的方位,向西厂缅州分舵的所在跑去。
出了平南王府,他算是和黄济撕破脸了。
当天晚上,在厨房送到公主房中的食盒里,林宇看到了最新的情报。
“任振堂离开平南王府,双方决裂!”
“很好!”林宇满意地点点头。
任振堂终于和黄济闹掰了,等于在平南王府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也到了收网的时刻。
只是决裂还不行,要想在平南王府掀起一场大乱,甚至将黄济整个地连根拔起,就不能这么小的规模。
当任振堂离开了平南王府,林宇的计划也宣告了成功。
后面,就是等待火引子燃尽,彻底爆发的那一刻了。
黄济也得到任振堂逃离平南王府的消息,之前对义子的一丝期待,现在终于彻底死心了。
这家伙,果然是早有图谋。
什么中毒,分明是想欺骗我的苦肉计,他早就想好了逃走的办法了吧!
黄济回头一想,更觉得以前任振堂的忠直无私全都是装的,他就是一个狼子野心的小人。
稍微地试探一下,这不就把他的真面目暴露出来了嘛。
“传令,给我缉拿任振堂,此子叛国通敌,已有实证,抓获后即刻处死,报告此人下落者,赏银百两,拿下他人头者,赏银五千两!”
听到黄济的命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呆住了。这些人虽是黄济心腹,但也很佩服任振堂。
不知道为何,原本父子深情的两个,怎么就闹到了这个地步?
但既然平南王有命,众人只好听从,在全缅州城展开搜捕。
而当城中的任振堂见到黄济的通缉令,也更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没错。
义父若不是真有野心,为何这么急于抓捕他,还非要自己的性命,这不就是生怕他的阴谋暴露了么。
此刻,任振堂压低了头上的斗笠,从人群中离开。
人们看着墙上贴的通缉令都在议论着。
公道自在人心,黄济的做法,实在城里的老百姓看不明白了。
任将军的忠心爱国,全缅州的百姓都看在眼里,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通敌卖国之人?
不论是谁,这么多年的熏陶下,也不可能相信这些的。
而任振堂此刻,只觉得心里堵的厉害,他恨不得站出来解释,可身上还有大事要办,顾不了那么多。接着,他不引人注意地来到了西厂的接头据点,是在城郊的一个小客栈。
一进门,就有小二上前,询问任振堂打尖还是住店。
任振堂口里说:“住店。”
但却露出了袖口处的令牌,见状,小二赔笑的面孔立即一变,眼中射出精光。
“今儿个客房已满,还有间柴房,您若不嫌弃就请随我来。”
任振堂当即点头,默默地跟在后面。
等到二人来到柴房里,那个小二立即跪地道:“属下是西厂缅州分舵的挡头,拜见上官。”
任振堂忙摆手:“我不是什么上官,我受你们上官之托,来找救兵的。”
接着,任振堂把自己从平南王府得到的消息,告诉赶来的西厂众人。
其实,西厂早就和林宇联合,对此一清二楚,这就是个局。
但现在,西厂众人故意装作毫不知情,听了任振堂的讲述,大家无不是义愤填膺,深恶痛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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