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在他劳苦功高,还是朕的皇叔份儿上了。朕只是抓他入囚车,是不是你等哪个愿意替他履行军令,为此次大败担责?”
皇帝的话音刚落,全场寂静无声,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来人啊!愣着干什么!”皇帝大声呼喊,但众侍卫硬是全都不敢上。
眼前可是鼎鼎有名的城王爷,大晋的柱石,谁敢拿他,几十万大军岂不要将他给剁碎了。
尤其目前,全军刚吃了大败仗,心里都不痛快,这时候敢动轩辕城,岂不是在火药桶里燃火玩儿?
“陛下,使不得,使不得啊!”何毕光隔了老远听到了皇帝的声音,眼看局势越发的失控,他慌忙冲过来,朝着皇帝跪下,砰砰地磕头。
“此战是敌人太过奸诈,这么个战法换做其他人也是一样的结果,非战之罪也,还请陛下宽恕城王爷一回!”何毕光知道,这个关键时刻,皇帝要是控制不住情绪,那就完蛋了。
不料,轩辕城这时候冷哼一声:“竖子不足与谋!若不是你指手画脚我军的行动,逼我硬攻南门,我本还能提前发现地下的异动,减少军中的损失,就是你才让兵马受损,现在又要将黑锅扣在了我的身上,别的可以认,但败军之将,我不能认!”
演戏要演的彻底,轩辕城完全一副恼怒皇帝的模样,但他说的话也是真话,皇帝的操作确实影响了轩辕城的现场指挥,若他能在外围从容观察,说不定有可能发现林宇的布置的。
晋国皇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完全不像演来了。他一脚踹开何毕光:“传令,将轩辕城关押起来,你们这群废物,再不听旨,朕先砍了你等的脑袋!”
侍卫们无可奈何,只好听从皇帝的话,上前想捉拿轩辕城,但轩辕城身子一振,将侍卫们全部的震开。
“我自己走就是!”说着,他冷哼了一声,大步离开了军帐。
晋国皇帝的脸色难看到极点。
这可不是演技出色,是轩辕城的话多少刺激到了皇帝。
毕竟他说的是实话,,真相最为伤人,皇帝发飙少部分是演技,更多的却是真情实感。
眼看轩辕城离开,皇帝神情变得凝重。
何毕光站在原地手足无措,一副急的没办法的样子。他不知皇帝和轩辕城之间的谋算,以为皇帝真的想拿轩辕城来出气顶黑锅。
本来今天吃了个大败仗,全军如丧考妣,军心不稳,都盼着轩辕城给大家重整旗鼓。
现在倒好,众人没等来城王爷的打气,却看到他被皇帝拿下,还要对他问责,并将兵败的原因全都怪罪到他的身上,这谁个能忍?
相信很快,整个晋军营内就会升起铺天盖地的怒火。
他们不太可能将怒火发泄到皇帝的身上,到头来,遭殃的就是自己这个皇帝的近臣了。
毕竟,皇帝催促轩辕城攻城时,何毕光就在场上,现在皇帝因为攻城之事问罪,众人恐怕会将一肚子的愤恨迁怒在何毕光的身上。
不过对于何毕光来说,他倒不是害怕被愤怒的士卒们掀翻,而是局面彻底失控。
现在能掌控局面的,只有轩辕城,皇帝现在却将可以解决问题的人给解决了。
原本军中就充满了消极情绪,再往后,恐怕是走不出困境了。
“陛下,今日之败,非战之罪,实在是楚军太过奸诈,还请陛下宽恕了城王爷,将他释放了吧,不然后果难以逆料,军中有兵变的风险,若真需要人来担起兵败的责任,陛下降罪于我好了,因为臣的催促,才导致城王爷不得已的失败,一切都是臣的错,哪怕陛下现在斩杀了臣,臣也甘愿领罪!”
何毕光言辞恳切,说的是声泪俱下,因为他知道这么做,结果只会对皇帝大大的不利,对整个大晋不利,皇帝不该因一时的怒气就将不爽全部发泄在轩辕城的头上。
这么下去,不用等敌军发动反攻,晋国六十多万大军自己就快崩溃了。
见何毕光跪地不起的恳求,晋国皇帝心中有些感动,何毕光肯舍去自己的性命,也要保轩辕城,还不是为了他这个皇帝的江山霸业,为了战场的局势稳定。
像这样的忠正良才可不是容易找的。忠心耿耿的程度令晋国皇帝不得不感动。
但何毕光只知第一层,皇帝和轩辕城却另有筹谋,站在了第二,第三层。
演戏必须逼真,皇帝不可能叫何毕光起身,然后对他说,这全是假装的。
一定要等到最后,轩辕城向左明城发起第二次攻击时,原委才能告知大晋的将士们。
在此前,皇帝不得不多多的吸收仇恨。
“你想跪就跪,朕不会理会你的,轩辕城罪责难逃,朕要追究到底!”皇帝一拂袖子,满脸恼怒地离去。
留下何毕光愣在了原地,只能无可奈何的长叹。
没多久,轩辕城被关入了了囚车,消息传到军营的将士们耳里,听者无不是目眦欲裂。
很多人下意识地就心中骂起了皇帝,原本愤愤的军心,此刻更加的混乱,何毕光巡视营地,见到士卒们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好。
将士们不会对皇帝做什么,毕竟君臣忠义的道理摆在这儿,但自己作为皇帝的近臣,就算是重臣,也感到了针芒在背。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大概就是如此吧。
这时候,有侍卫送来饭菜,放到轩辕城的囚车旁。
轩辕城闭目不言,似乎要绝食的样子,但等到侍卫离开后,他忽然睁眼看向周围将士。
“这些饭菜我不会吃,败军之将,凭什么吃好喝好的?你们都拿走。心中别怨恨什么,不论如何,我们既已征战楚国,唯一的目的就是拿下左明城,不管你们多么恼怒,都不该能对着大晋人发泄,而应该发泄在敌军的身上。”
轩辕城运足了真气,人在囚车,声音却几乎半个军营都听得到。
何毕光听了更是心中倍感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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