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着陆颂的这番话的,很努力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他说的都是对的,她现在肯定跟我说这一切她都是被迫的,可是这里面成分的真假确实很难说。
一个能在宋晗景这样的人身边工作这么多年的人,本质上就不太可能是什么好人。
我努力说服自己,努力从刚刚那件事情里面把自己抽离了出来。
跌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我低垂着头努力地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努力地回顾着整件事情的过程。
可是越是想,我整个人就越是崩溃。
在亲眼看着那个人被宋晗景灭口了之后,我真的没有办法不去相信她刚刚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可是若是她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的话,这整件事情无疑就变得更为可怕了。
只要一想到真正害了爸爸的人是宋晗景,而傅砚辞很有可能还插手了这件事情,我就觉得心底发寒。
虽然刚刚那个人跟我们说这整件事情的时候她自己也不敢确定这件事情傅砚辞到底有没有插手,但是一想到那些照片都是在傅砚辞的电脑之中找到的,我就没有办法把傅砚辞彻底从这件事情里面择干净。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三年前的那些破事吗?
我越想心中越是难过,这样的真相我真的有些无力负荷。
尤其是一想到我之前还被宋晗景蛊惑,帮着他一起害了陆家,而那个权限还是我算计了陆颂得到的,我心中就开始难受得不行。
双手狠狠攥紧了大腿,我用尽力气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可是即便是这样的疼痛也没能压下去半分心动苦涩感觉。
这一刻,我根本没有勇气抬头去看陆颂,根本没有勇气去提及自己所做的那一切。
可是这些事情都是事实,我无力躲闪,无力逃避。
低垂着头缓了好一会之后,我才缓缓抬头看向了陆颂,艰难开口道,“陆颂,对不起。”
我知道我欠他一句对不起,只是这句话真的要说出口的时候却显得那么地艰难。
可是我已经不想再继续逃避了。
是我自己太愚蠢了,所以才会上了宋晗景的当,才会做出这样无可挽回的事情来。
陆颂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在我说出对不起这三个字的一瞬间,也跟着变得越发苍白了几分。
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也是怨我的恨我的,只是他仁慈,所以才没有直接说出口。
但是在我把这句话挑破的一瞬间,我还是从陆颂的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情绪。
只是很快他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蹲下身子认真看向了我。
“江柚,你刚刚不是也说了,那个人她是被宋晗景利用的,你就可以不去怪她吗,那我又怎么可能会怪你。”
“她是不是真的不知情我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肯定不知情。”
陆颂这么说着,眉眼之间突然就浮现一丝自嘲和酸涩的情绪。
他看着我特别认真地开口道,“江柚,你不需要这样,要是真的说有谁有问题,那也是我的问题,这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是我害了身边的所有人,是我害了你们。”
“如果三年前我没有仗着自己的身份欺负你,逼走傅砚辞的话,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和傅砚辞也说不定早就恩恩爱爱地在一起了。”
“所以这个世界上,最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的人就是你。”
陆颂很努力在安抚我,但是即便是这样,我心情却没有半点缓和的意思。
我知道三年前确实是陆颂的问题,但是这一次却真真切切就是我的问题。
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些什么来弥补,只能这么看着他,心底酸酸软软的疼。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江柚,难受就哭一会吧,哭过就好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我们谁也无力去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所以只能试着选择放过自己。”
陆颂在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明明是在安慰我,可是他的语调出口却显得那么伤感,伤感到我觉得他连自己都安慰不好。
但是现在,我也真的没有能力去安慰他了。
这段时间,我好不容易接受了爸爸离开这件事情,但是现在,在知道爸爸出事可能是被我害的以后,心底积压的疼痛再次喧嚣而起。
我根本无力负荷这样的痛意,眼泪开始止不住地掉落下来。
如果不是因为我,宋晗景就不会对爸爸动手,爸爸就会好好的,他还会好好的。
“啊!”心痛到难以自持,我忍不住撕心裂肺地大喊出声。
陆颂看着我此刻的模样,伸手将我轻轻拢入到了怀中,低声安抚着,却没有阻止我宣泄情绪。
此刻的他应该比谁都要清楚宣泄情绪的重要性,所以他才会没有阻止我发泄,只是轻轻抱着我,任由我在怀中嘶哑地嘶喊着。
发泄了好一会之后,我才从这样的情绪之中冷静了下来。
“对不起陆颂,我刚刚一下没能控制好情绪。”
我这么说着,缓缓退出了他的怀抱,轻声开口道。
“没事,你现在这样确实需要发泄。”陆颂这么说着,眼底却没什么情绪。
我看着他还在努力安慰我的样子,心情一下就变得格外沉重了起来。
是,我是需要发泄,可是他又能好到哪里去,他不是跟我一样吗?
一下子失去了哥哥和爸爸,他现在比我更需要发泄吧。
可是从事情发生之后我第一次见到他开始,他就一直好冷静好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分外可怕。
就在我准备开口问他什么的时候,手腕却突然被身后的人一把扣住了。
我下意识地转头就对上了傅砚辞的目光。
换做是以前,我觉得我应该会很努力地解释的,可是这一刻,我只是冷冷地看向了他,动了动手腕,想要把自己的手腕从他掌心之中挣脱出来。
但是傅砚辞却没有松手,只是弯腰一把将我抱了起来,然后抬步就向着停在那边的车子走了过去。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一刻我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任由他把我塞进了车里。
大概是真的觉得太累了吧,明知道他不会松开我,所以连那样的挣扎我都懒得去做了。
一直到坐进了车里之后,我才转头看向了他,“傅砚辞,你的电脑里为什么会有我爸爸生病住院时候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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