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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8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次日,青家下人将康竹引到了青家上房。
“康公子稍候,夏夫人一会儿就来。”
康竹含笑点头,原来那美妇人姓夏。大约一盏茶的工夫,禾草带着青雁从里间出来。
禾草坐于上方正首,青雁坐在她的侧手边。
康竹起身向上施礼。
“小康公子不必多礼,坐。”禾草说道。
康竹和青雁虽然定亲,终是没有过门,私下不好单独相见,禾草便作为长辈陪同一起。
“青雁妹妹看起来瘦了许多,在外面定是很辛苦,早该来家了,女子还是该在家相夫教子才是正理。”康竹说道,他自认为这话没错,夏夫人作为长辈必定也喜欢听这话。
青雁就要破口大骂无耻,禾草一见不对,忙按下她。
“小康公子还得多担待,咱们家的女儿不比旁人,她爹只她这一个孩子,看得自然金贵,再者我同她师父把她当自家孩子一般看,不是我说,这孩子就是比官户的小姐们也是比得的。”禾草把青雁的手握在手里,笑道,“自家孩子嘛,总是好的。”
青雁眼睛发酸,她从小没了娘,没体会到来自女性长辈的关爱,一句自家孩子,总是好的,让她整个人松软下来,收起了身上的刺。
她不用担心,不用逞强,师娘会替她主张。
这一瞬,康竹有些心虚,忙换了一种态度:“这个自然,青雁同我家小妹一样,日后嫁到我康家,就跟回自家是一样的,家父、家母口里心里都一直念叨着。”
康竹说到这里,不合时宜地哀叹了一声。
“小康公子怎么叹息。”禾草问道。
“夫人有所不知,其实这些话不该拿出来说,说了就是惹人笑,小子家中也就表面看起来鲜亮,这些年举步维艰,不过是打断了胳膊往袖子里藏,青雁妹妹千金贵体,我康家自当拿她当宝贝,却仍怕亏待了她。”
康竹说完,观察起座上妇人的神色,女人嫣然一笑,拿起手边的茶盏,端放到嘴边,呷了两口,再拿香帕搽了搽嘴角,笑道:“这不算什么事情,钱的事都是小事,不过你有此顾虑是好的,说明对我家雁儿看重。”
康竹一听有戏,又追说道:“若是家资富足,成婚那日必要铺十里红装,让全城为之庆贺,怎奈小子家中……唉……”
一声余叹未了,只听一道冷肃的男声传来。
“都在说什么?”
康竹侧头看去,从隔屏处出来一人,此人雄躯凛凛,眸眼狭长,眼褶斜扫入鬓,逼人的气魄如山压来。
禾草同青雁连忙起身,朝魏泽行礼。
“夫君——”
“师父——”
康竹有些发怔,这才省悟,这男人……是青雁的师父,美妇人的丈夫?那个油皮肥肚的商人?赶紧上前向男人深深打了一恭:“小可康竹,见过师父大人。”
没有回声,安静了好一会儿,直到一双玄色粉底描金边的靴子触及眼底,再往上是罗锦海水暗纹的衣摆。
康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这男人气势太过迫人,让他想逃。
“你是雁儿的未婚夫婿?”
“是。”
男人“嗯”了一声:“不必多礼。”
康竹这才稍稍直起身。
魏泽回走到上首,坐下。
“你们刚才说什么?”
禾草便将刚才的话大致说了一下,魏泽笑了笑,笑得十分随便:“正好我有一趟货下个月出海……”
说到这里,魏泽便不再说了,康竹立马会意:“还请师父看顾一二,我康家一直有心出海贩货,却不得人引领。”
“你有多少货?”
魏泽单刀直入,逼问得康竹额汗连连,连打磕巴的机会都没。
“这个……这个……一千两?”
康竹吞吞吐吐,就见那男人面无表情地扭过脸,美妇人俯身过去,不知男人说了句什么,妇人点了点头,男人起身离开。康竹心道一句不好,此人好霸道的行径,听他报价一千两,没有丝毫耐心,说走就走,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康家没戏了?
“小康公子坐,不要站着。”禾草说道。
“师娘,刚刚小可是否惹师父大人不喜?”
一声冷嗤响起:“我师父大人大事的,哪有时间同你在这儿挨磨,闹着玩呢!没钱还谈什么,你当是过家家。”
“你这丫头,怎可对小康公子无礼。”禾草扭过脸对康竹缓和道,“小康公子莫要见怪。”
康竹连连称是,禾草又道:“不若小康公子先回,同家人商议过再说?”
康竹只得应下,回了康家,把事情前后同康父一说,康父老狐狸,想得多一层。
“此事不能草率,咱们把家当投进去,万一钱回不来,岂不是做赔本买卖?”
“父亲的意思是……此事算了?”
康父沉思片刻,说道:“不,还有一个办法,不费咱们家一分一厘,既能赚钱又不用担风险。”
“什么办法?”康竹看见父亲老谋深算地笑,明白了。
……
“什么?!”青雁一拍桌案,指向下首的男人,“你们康家欺人太甚!什么叫用聘礼充当股钱。”
康竹露出难为之色:“雁儿妹妹,我也是为了咱们的以后,先拿我康家给你的聘礼买货出海,等赚了钱,最后受益之人还不是你。”
青雁气得恨不能将此人撕碎,还有比康家更无耻的么,用她青家的钱,给她青家作聘礼,现在还要套出聘礼给他家作本钱,用以买货出海赚利。
禾草见机说道:“小康公子,你们到底是怎么打算的,这聘礼是你二人成婚之物,怎么能动?”
“夫人,这也是没了办法的办法,当初为了凑聘礼,已是掏空了家底,现下有了这样好的门路,却施展不开手脚,如之奈何?这才不得已以聘礼为股,赚他一笔,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还请师娘在师父大人面前说道说道,我也不想亏待了青雁,等赚了钱,青雁也能共享富贵不是?”
“这……”禾草似有为难,“这样大的事体,我一妇人无法定夺,小康公子稍等片刻,容我向当家的请示后再来给你答话?”
康竹起身,作了一揖:“这个自然,夫人请便。”
禾草拉着青雁进了后院,过了一会儿只禾草一人出来,身后跟前两个奴仆。
康竹来时,只禾草同青雁两个妇人出迎,不见魏泽,心中便不喜,不就是一个海上贩货的,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他来了两次,那男人只露一面,就匆匆离开,根本没将他康家放在眼里。
等他们康家摸透了海线,再不用看别人的脸色,这些人算个屁!康竹的眼睛又溜到美妇人的身上。
“小康公子,我家夫君看在他兄长的面子上,同意了,拿你康家的聘礼作股。”禾草说道。
康竹心中大喜:“那再好不过,还是师父大人明理。”
禾草笑了笑,打住他的话:“不过我夫君另有话说。”
“但讲无妨。”
“他说,你拿了聘礼,需把双方的庚帖还有礼书退还,没有拿了聘礼仍留着礼书一说,我当家的是个生意人,小康公子亦是生意人,这个道理应该懂,好比,咱们出去买东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人和钱,不可两头都占。”
康竹脑中飞转,这些聘礼本就不是他康家出的,说到底还是青家的钱,只是这笔钱要随海出行,他眼下拿不到现银,若他退了聘书和礼书,青家又反悔,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妇人柔和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打断:“做生意之人,最讲究的便是字据,小康公子放心,待你拿过两书,我夫君会签下一份字据,收了你多少钱资,文书上会写得清清楚楚,至于你同雁儿的亲事,一家人是走不散的。”
这话将康竹的疑虑彻底打消了,他手中有字据,不怕那个男人捣鬼,大不了,一纸诉状将他告上衙门,他康家没有任何损失。
这件事情,从头至尾,青家都处于被动,要怪就怪青家家主没脑子,没拿彩礼,却交换了庚帖还收了礼书,实在是愚不可及。
“夫人说得哪里话,师父大人自然让人信得过,待我让人回去取两书来。”
康竹遣了下人回康家,取了两书来。
禾草将手里盖有魏泽名印的字据递给下人,下人转交到康竹手里,同一时,康竹将两书递上。
禾草将两书细细看过,辨认名印,点了点头,收拢于袖中。
康竹亦拿着字据,上面注明这海商共收了他康家多少银钱,每一项的明细都清清楚楚,文书最后落有名印,名印这个东西不能作假,经官衙备案过,若有人敢作假,比坑蒙拐骗的罪名还重。
“小康公子看过后,可有问题?上面的数额可对得上?”
“对上了,对上了,清清楚楚。”
有了这张字据,可比那什么礼书有用,礼书和聘书换来的不过是青雁一个丫头片子,想要她青家的财产还要费一番工夫,毕竟青峰还未找到,生死不明,但这个字据上可是真金白银。
康竹也不久坐,拿着字据回了康家,进屋后仍是将门留下一条缝,并不关严,这房中的药味太难闻,每每进来他都想吐。
康父听说儿子将聘书和礼书还给青家,换了一张字据,对儿子自作主张的行为不满,拿过字据看了,上面写的倒是清楚,各项名目都对上了,也有名印,心中的不满消了一半。
“这个事情你既然这样办了,也已走到这一步,这条赚钱的财路咱们得把握好,之后,你再去青家,商讨之后出海的事宜。”
“是。”
康竹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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