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导，请问你怎么看内地电影和香江电影的差距？”一个贼眉鼠眼的记者，丢出了一个非常阴险的问题。
只说差距，却不明说谁高谁低，直接就把坑丢到了周灏面前。
你要说内地电影更优秀，那就是夜郎自大不谦虚，在金像奖主场不给东道主面子。
你要说香江电影更优秀，那就是为了讨好金像奖不择手段，甚至不惜背刺自己的主力市场。
看了看这个贼眉鼠眼的记者，周灏强行摁住了自己的不满和怒意，面色平静回了一句：“各有千秋吧，谈不上什么差距。”
明显是个和稀泥的回答，可这位记者明显不太满意，继续追问：“什么是各有千秋，能不能请你仔细谈谈？”
周灏微微皱眉，给脸不要脸啊。
“你到底想问什么，不妨说得明白一点？”
那位记者面无表情道：“有不少人都说，现在大陆电影的综合水平，才堪堪赶上二十年前的香江电影，你对这个观点怎么看？”
周灏差点被气笑了，果然是故意来恶心人的！
这时，胳膊上忽然被轻轻拧了一下，眼角余光也接收到了蔡天欣的眼神暗示。
很明显，她也知道对方来者不善。
周灏淡然一笑，“怎么看？当然是用眼睛看啊，要不然呢？”
那位记者还不死心，可这次周灏没有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只要眼睛和心都不瞎，自然能正确分辨作品的好坏，至于差距……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杆秤，我代表不了大家的意见，观众自然会用钱包和电影票做出回答。”
听到这个回答，后面立刻有人鼓掌叫好，蔡天欣也默默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这个回答好啊，绵里藏针不卑不亢，话说得非常礼貌，但怼得那记者直接哑口无言。
可不是嘛，电影好不好，观众会用钱投票的！
现在的大陆电影，动不动就几十亿票房，你的票房上不了十亿都不好意思叫大卖！
可是香江电影呢？
别管你在自娱自乐的小圈子里吹上天，可一旦到了真刀真枪的院线里……立刻原形毕露。
这些年，能有几部香江电影拿到过十亿以上的票房？
屈指可数！
其中至少一大半，还都是兜售情怀的作品，真正的原创作品，在大陆早就没市场了！
天天有人怪大陆市场封闭，搞地方保护政策影响了港台影片的票房……但明眼人都知道，这只是狡辩甩锅的蹩脚借口而已。
真正的问题，还是出在自己身上。
都整整二三十年过去了，华夏都已经从GDP第五的发展中国家，进化到“发展中国家”了，社会的面貌都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番了！
众所周知，艺术创作来源于生活，这二三十年的巨大社会变迁，给大陆的影视创作提供了无穷无尽的素材，哪怕内娱工作者集体退步，每年依然能稳定贡献出几部票房爆炸的好片。
而香江这边呢？
这么多年了，还在吃三十年前的题材红利。
江湖义气、兄弟情、警匪冲突、职场宫斗……哪怕是山珍海味，连续吃个三十年都会腻味的，更何况是电视电影？
影视从业者的嘴巴会说谎，但市场会教育每一个嘴硬的人，你不行就是不行！
刚刚怼完了一个，又有一个女记者把话筒捅了过来。
“周导，网路上有不少人说《那些年》取得的成绩全靠营销，尤其是借了《华夏好声音》的人气红利，你认同这个观点吗？”
周灏正准备怼回去，没想到一旁的蔡天欣忽然开了口。
“这个问题，我应该是有点发言权的。”蔡天欣扭头对周灏说了句SORRY，然后继续道：“我一直都是周老师的fans，《那些年》公布之后我就开始追踪相关的动态消息，然后才被顺理成章引导去看了《华夏好声音》。”
“所以以我个人经历来说，并不是《那些年》借了好声音的光，而是《好声音》借了《那些年》的光，如果没有《那些年》的引流，我或许根本不会去看那个音综节目。”
“而且我相信，我应该不会是独一无二的那一个……”蔡天欣顿了一下，看向了后面的年轻观众们，“对吧？”
“对！”
“我也是先知道《那些年》的！”
“要不是《那些年》引流宣传，谁知道什么《华夏好声音》啊？”
听到这众口一辞的附和声，女记者尴尬败退。
连着折了两员大将，同伙明显有点不甘心，还想继续追杀，结果司仪小姐赶紧跑了过来，“诸位媒体朋友如果还有问题，等到晚会之后再采访好吗？”
“两位这边请，小心地上有线缆……”
在司仪引导下，两人来到了签名墙前面。
周浩一边龙飞凤舞签字，一边小声道：“谢了啊。”
“客气。”蔡天欣扭头眨了眨眼，小声道：“我也特讨厌这帮曱曱记者，眼界芝麻大，心气却比天高。”
周灏听着哑然失笑，这姑娘嘴也挺毒。
曱曱，即是蟑螂。
不过也正常，因为根据老谢给的信息，这姑娘祖籍就是内地的，血统上就不是纯正的香江人，估计平时也没少被那些曱曱媒体说三道四。
签完名后，两人挽手转过身来，让摄影师痛痛快拍了个够，然后并肩走进了会场中心。
会场里的上座率还不到一半，前排基本都还是空的。
没办法，大腕一般都是最后压阵出场的，甚至为了摆谱还会故意迟到一会儿。
在礼仪小姐的引导下，周灏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座位，结果屁股还没坐下，已经有几个面生的艺人凑了过来。
只不过他们并不是冲着周灏来的，他们的目标是蔡天欣。
“蔡小姐，许久不见。”
“哇哦，Jannie你这套衣服可真漂亮……”
“蔡小姐……”
几个男男女女你一句我一句，集体进入舔狗模式。
女的或许还单纯一点，就是纯粹想要攀关系蹭一下蔡天欣背后的关系网；男的就复杂多了，一边搭讪，眼珠子一边还往她礼服里面钻……
多半是做着人财两得的白日梦。
毕竟这种质量的白富美，确实不多见。
不过蔡天欣显然没有过多交谈的意思，敷衍两句就扬长而去，然后直接在周灏身边坐了下来。
一瞬间，周灏就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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