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烟很早就发现了。
从她和周泠第一次莫名其妙的接触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
上一世的她和周泠并没有多少交情，这一世却完全相反，虽说两世之间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完全一样，但是不至于让两个毫无关系的两个人之间忽然间有了那么大的变化。
从陌生人变成了某种程度上最亲密的人。
这种关系的转变让空烟觉得很是不对劲。
紧接着周泠一次一次地主动靠近讨好，更是让空烟觉得稀奇。
这些她可以当做是周泠为了补偿她，可是对方眼里总是流露出来的爱和另外一些复杂的情感又是怎么一回事？
爱一个人是可以装的，但是周泠不需要。
他身份太过特别，只要他愿意，多得是人争先恐后去爱他。
可是他对着空烟的时候没有上位者的姿态，他才更像是那种可怜的乞丐，让空烟可以大发慈悲给他一点爱。
这太不对劲了。
这一世的周泠和上一世的周泠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这些疑问空烟并没有去主动询问。
最开始她是抱着大家都是合作关系，没有必要去询问这些东西。
后来她习惯了两个人的相处模式，又觉得这样就很好了，很多事情说的那么明白反倒是没什么意义。
可是今日，周泠忽然间说到这个，就让空烟想到了自己的上一世。
如周泠所说那般，很巧的是她也是在冬日死去的。
她死的很不体面，甚至算不上宁静。
这那个算得上是难得一个好天气的日子中，空烟喝到了一碗不同平常的药，那药是甜的，带着一股香味。
她并没有拒绝那碗药，很是顺从的喝了。
那是一碗毒药。
空烟心知肚明，可是她太想死了，被困囿在一个窄小的房间之中，她每日就只能浑浑噩噩的看着天黑、天亮。
这种日子甚至不如死了干脆。
那碗药发作的很快，她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安安静静的走，可是周修尘和骆欢来了。
空烟其实已经记不得那二人对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当时她似乎很难过，也很痛苦。
至于后来的事情，过去了太久，她也要忘了。
她不记得周泠来过，上一世他们二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空烟说道：“你总是做了很多让我觉得意外的事情。”
回忆上一世，再回忆这一世，两世的记忆做对比，周泠像是变了一个人。
两个人停了下来，站在白雪皑皑之中，唯独周泠手中的那把伞是鲜红的。
空烟忽然间抬起头看着周泠，她看到了对方眼睛里一闪而非的痛苦。
她问道：“周淮澈，是你变了，还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错误。”
“……不，”周泠再度开口的时候声音变得格外沙哑，他握着伞柄的手用力到骨节都泛白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婠婠，很多事情并不一定会有最合理的解释，我们本来可以不用去在意这些的。”
空烟点头，周泠说得对。
他们之间本来就存在太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了，如今要是一桩桩一件件的说，那的确说不清楚。
可是空烟很固执地盯着周泠看。
“所以你对我是什么感情呢？”
空烟眼神之中带着几分疑惑，她说：“是所谓的爱？还是爱而不得产生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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