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
太后坐在床上，她一只手捻着佛珠，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
她说：“既然来了怎么没进来？”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怎么了？”太后问。
兰佩说道：“姑娘在门口跪着呢，说是来认错的。”
太后闻言愣了一下，随即便又想明白了。
她叹气：“哀家总是小时候的婠婠，那样灵动活泼，让人看一眼就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去，让她自己选择。”
“可是如今婠婠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每次来见哀家，她表现得很是开心愉悦，可是眉眼间的忧愁却是挥之不去的，哀家知道她在忧心什么，也知道她在想什么。”
太后抬起头看向床畔的两个人。
“她有了心上人这是好事，她怎么会觉得哀家会怪她？”
兰佩说道：“太后也说了，姑娘是个很敏感的人，这件事她该主动告诉太后的，最后却是通过外人的嘴说给了您听，她会因此自责很正常。”
太后摇了摇头，她道：“十六岁的姑娘，若是还在哀家身边，她定然不会是这样的，哀家每次看到她就觉得心痛，又不禁想到了当初的事情，于是对她感情又变得极其复杂起来。”
她轻叹一口气，只听兰心说道：“当初的事情并不是太后您能凭着一己之力改变的，您让姑娘活了下来，已经是您拼尽全力的结果，很多人都对不起姑娘，但是太后您没有对不起她，您无需自责。”
太后闻言对着兰心笑，她说：“你个小丫头，当初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如今便敢这样安慰哀家。”
兰心道：“奴婢只知道太后娘娘心善，绝对不会做出那些事情的。”
太后望向窗外，她又问：“雪停了吗？”
兰佩说道：“下大了，还起了很大的风。”
兰心也顺口说了一句：“姑娘身子一直不好，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这风。”
太后沉默了许久，她道：“气也气过了，把婠婠叫进来吧，难得来看看我这个老婆子，可别生病了。”
她让兰佩扶着自己到了旁边的小榻上，刚坐下，空烟就跟着兰心走进来了。
空烟进来二话不说就跪下了，她磕头行礼：“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说道：“一进来便对我行这种大礼，婠婠，你在害怕什么。”
空烟倏地抬起头，太后的眼神很是平静，却像是可以洞察一切。
她的心思就这么被看穿了。
空烟嚅嗫道：“孙女怕皇祖母生气，再也不愿意理孙女了。”
太后笑了一声，她说：“既然害怕我生气，为何之前瞒着我？”
空烟闻言又低下了头。
“因为孙女看不清小公爷的感情。”
她很是坦诚地说：“小公爷说心悦孙女，可是孙女却觉得匪夷所思，我的身份特殊，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小公爷忽然间对我表露心意，我第一反应是觉得他是否是在逗我玩……”
空烟抬起头，眼里水雾氤氲。
“皇祖母，不是故意瞒着您，是孙女自己在之前也没有承认过和小公爷之间有什么感情。”
太后微微蹙眉，“你为何会这样想你？你有什么是比不上外人的？”
空烟摇头，她说：“不一样的皇祖母，孙女的确是比不上其他的姑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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