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出去!”皇帝扬手,梁绍乃是天子门生,如此败坏名声,皇帝是真气到了,对他一时厌恶得紧。
禁军进来把他了出去,他一路哀嚎,叫着知错了,浑没了半点探花郎的傲气。
“传战继宗!”皇帝怒冲冲地道。
战继宗进殿,皇帝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乌青的眼,想起自己几番信任他,想要扶持他,他就像一块烂泥似的,怎么都扶不上墙。
皇帝咆哮的声音响彻整个朝殿,“你将军府是什么地方?竟敢私设刑房,把百姓的手脚打断?如此有你将军府便可以了,还要京兆府刑部大理寺做什么?”
战继宗压根不知晓此事,但既然御史参奏,想来是真有人到京兆府去告状了。
他没别的话可辩解,只是不断说着:“皇上恕罪,皇上息怒。”
“朕息什么怒?叫你带着易翡如去道歉,建康侯不许你们进去,你们竟然就这么转身就走,道歉是你们这种态度吗?你不积极地争取原谅,竟然还敢找百姓出气?你们就活该被泼粪,朕也想泼你一脸。”
皇帝已是气得口不择言,实在是战继宗有负他所望,太太太让他失望了。
若不是当初亲自赐婚,肯定了他的军功,又何必再抬举他?想着给他机会,也好给自己这个皇帝挽尊,殊不知他真的是不成器啊。
满朝文武无一人出来为他说话,便连王清如的堂兄户部给事郎中也没有出面为他说一句。
为他说话,便是得罪了建康侯老夫人,引起众怒。
战继宗心里想着大概连京卫这差事都保不住了,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和艰难。
差点眼泪都要落下,只哽咽道:“臣知罪,请皇上责罚,臣也一定会再去给建康侯老夫人道歉,争取他们的原谅。”
皇帝看他的模样,想起他战胜归来时候的意气风发,如今简直就是丧家之犬。
皇帝胸口起伏,想起了战家那位老将军,若在天有灵看到战家子孙如此的没出息,不知道会不会气得三魂七魄都不宁。
他冷冷地道:“战继宗治家不严,后宅混乱,差事敷衍,降为九品,任普通京卫,如若再犯错,朕便收回将军府,战继宗,这是朕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战继宗只觉得头顶雷声轰轰,震得脑子半晌空白一片,脸色也是惨白无比,晦涩艰难地伏地,“臣谢恩!”
他伏在地上,久久不敢起身,只觉得满朝文武大臣的眸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最让他觉得难堪的是北冥王也在场,他不想看到北冥王,或者说不想让北冥王看到他此等狼狈的模样。
新婚第二天的傍晚,他在府中后院,被几个人潜入,麻袋往他头上一套,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他知道是北冥王,就因为成婚当日,他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一句龃龉。
可他苦于没有证据,自然不敢胡乱报案。
说出去一则丢了脸面,让人觉得将军府的防护就跟筛子似的。
二则,不想让人知道他堂堂武将,竟在自己府中被人暗算,还不知道对方是谁。
如果有证据那就不一样,他必定是要告谢骁为仗着亲王的身份,仗着军功肆意潜入别人府邸殴打朝廷命官。
“还不滚出去?”皇帝的声音从头顶上炸开。
他磕了头站起来,弓着腰慢慢地退后,他眼角余光能看到谢骁为站立的地方,能感受到他嘲讽的眸光,他只觉羞愧愤恨,恨不得当场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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