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埙看到了在小群姐的腹部有一道严重的刺伤,血流如注,脸色有些发白,他都没有发现自己说话此刻竟然变得吐字清晰了许多。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日子好不容易已经慢慢变好起来,为什么老天爷又会给他们一个如此重大的打击?他想不通。
“你能说话了?!”小云姐眼睛突然变得无比明亮。
“会...一点点,我想给你一个惊喜。”聂埙低声道。
小云姐露出喜色,随即又带着一丝歉意:“我知道你在练武堂练剑,而且你也已经变得这么出色,我就知道,小群也有自己热爱与擅长的东西,所以我准备送一柄铁剑给你当做礼物,给你一个惊喜。”
“只是没想到,回来的时候被一个无礼的家伙给缠上了,他的家丁是亡命徒,我没有办法,逃是逃回来了,但是受的伤似乎太重了…”
聂埙泪如雨下。
他就是害怕因为修剑而牵扯到自己的亲人,所以他什么都没有和小云姐说,只说自己找了一份学徒的工作。
可没想到,终究还是没有逃过这个魔咒,还是伤害到自己最为亲近的人。
又是这种崩溃却又不能陷入其中的感觉,聂埙感觉脑袋很痛。
他知道,这是幻境给他的磨炼,可你明知道这是幻境,日复一日的生活在这里,接触到每一个鲜活的人,你怎能把他们当成死物?
尤其是小云姐,那份重若泰山,无法偿还的恩情。
这幻境最厉害的就是这一点,用时间让你不自觉的代入其中,用一个个鲜活的人来考验自己的剑心,那感情,比真金还真,痛也是发自内心。
聂埙觉得自己的泪水很假,不配面对这个女孩。
“你怎么这么傻。”
聂埙手指抚摸着小云姐的发丝。
“不傻,你喜欢那柄剑吗?”小云姐露出一丝微笑。
“喜欢,喜欢。”聂埙点头。
“喜欢就好。”
小云姐笑容灿烂,随即犹如枯萎的花朵迅速黯淡了下来,双眸也失去了色泽,就这么静静地躺在了聂埙的怀里。
聂埙抱着她,哭着,过了很久很久,才没有声音,轻轻放下小云姐。
“原来磨炼剑心,就是要让我深陷其中,然后再给我最致命的一击,用红尘来磨炼剑心,好啊,不愧是九天前辈的手段。”
聂埙喃喃着,通红的双眸逐渐变得锐利,身上的剑意陡然出现,围绕在四周。
“用岁月洗净铅华,用感情磨炼剑心,用经历沉淀心性,这就是前辈想要告诉我的吧?”
“可我不会轻易就认输的,纵有疾风起,剑出立道心,无论这幻境有多么猛烈,我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虽然很痛。”
聂埙仰天看着天空,又回头看着那具逐渐没有了温度的尸体,生活中的一幕幕犹如幻灯片一般在外脑海中闪过,一切仿佛都是昨天,可现实却是冰冷残酷的。
“小云姐,对不起。”
聂埙对着小云姐的尸体磕一了个头,当他再一次直立起身子时,四周所有的东西都开始崩灭,小云姐的身体也消散于无形。
下一秒。
聂埙眼前一黑,没有了意识。
他知道,下一段轮回开始了。
接下来。
在这个无休止的幻境世界里,聂埙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每一次轮回他都会换一个全新的身份,或是大家贵族的公子,或是一个拉车的中年伙夫,又或者是一名宗派弟子,又或者是一名杀猪的屠夫等等。
每次换一个身份,他都会生活很长一段时间,有的像从胎儿到成年,过了十八年,也有一出现便是十几岁的少年。
红尘百态,幻境用它最大的能力去诠释,让聂埙去经历。
可它从未忘记自己的使命,那就是不断触碰聂埙的剑心。
不论聂埙从事任何的职业,生活在任何地方,他都会在某一个时间点,与剑建立起了关联,可这往往就会牵扯到聂埙的亲人,只要聂埙碰剑,就会让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一样的套路,千种万种的呈现方式,让聂埙吃足了苦头。
每一次轮回的结束,都会让他心如刀割。
换做普通人,经历几次轮回可能就要被逼疯了,分不清幻境还是真实,聂埙也算心志坚定之人,虽然每一次目睹亲人惨死,躁动的感情让他热血上涌,剑意破碎,但最后都能理智冷静的告诉自己,这是假的,然后重新凝聚剑意。
一次次的动摇,破碎,凝聚,聂埙的剑心越发的坚固。纯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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