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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即便是生死一线的时候


江楠被这毫无温度的声音激得脊背一凉,正想说话,厨房里的阿姨探出头来,“先生,可以准备用餐了。”

常远也在帮忙,江楠暗暗松了口气,说:“我去看看。”

江逸臣没有阻止,深邃的眼神一直看着她走进厨房。

这顿饭吃得并不轻松。

太安静了。

这种安静,和去陌生人家里做客没什么区别。

江楠无声叹气,强打起精神,没话找话道:“哥,你海城这边的项目怎么样?”

“很好。”

没了。

“……哦。”

多说两个字到底会怎么样?

江楠抬头,男人冷峻的下颌线英俊流畅,他不紧不慢的吃着东西,像极了早些年代没有感情的神秘贵族。

这顿饭,除了偶尔餐具碰撞瓷器的声音以外,只说了两句话。

江逸臣甚至没有要留她的意思,吃完就下了逐客令。

“有解决不了的事再给我打电话。”

他漆黑的眸色仿佛带着天然的寒光,令人不敢逼视,“当然,我希望永远没有那一天。”

“……好。”

江楠此刻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某一瞬间产生的想法有多可笑。

江逸臣生来就是这么孤僻,他连感情都没有,又怎么会想要跟家人拉近关系。

该有的庇护和帮衬,对他来说是责任,是那微不足道的血脉。

他像一个王者,孤独而傲然。

离开别墅区,常远从身后追了出来。

“小姐,这是先生让我给你的。”

江楠接过来一看,竟然是一把钥匙。

常远解释:“先生可能不会在海城待太长时间,所以让我把钥匙给你,以后小姐想过来看看的时候都可以来。”

江楠看了一眼手里的钥匙,语气没什么情绪,“他的家,我为什么想来看看?”

“小姐……”

常远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最终也没说出什么有价值的话,只叹声道:“这么多年先生并不容易,他说的有些话也并不是真心的,小姐如果懂,就不会把那些不好的感觉放在心上。”

江楠抿唇,瞪了他一眼就转身大步上车。

她当然懂!

但如果一个人打从心底里就拒绝别人的靠近,那不管有多重的伤都没办法愈合,到最后就只能自生自灭了!

江楠带着一股不知道哪儿来的火气,把车开得飞快,不过半小时就到了公司。

今天周日,却依然有几个人在加班干活。

她回办公室坐了一会儿,然后准备去实验室整理旧机的各项参数。

刚起身,手机响了。

江琳。

“你去江逸臣家了?”

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让江楠沉默了半晌,“嗯,怎么了?”

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太好的缘故,江琳声音听起来有几分颤抖,“你以后最好还是离他远一点吧,他……他可能并不是真的想跟你联络兄妹感情。”

江楠本来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但仔细一想……

这几个人身上都是秘密。

好像又说得过去了。

她淡声说:“不管他跟伯父伯母有什么隔阂,始终都是我们的哥哥不是吗?除了联络感情之外还有什么事?”

“他……!”

江琳情绪瞬间激动起来,说了一个字又停下。

她深呼吸了两口气才平复下情绪,哑声说:“我们家的事很复杂,三两句跟你说不清楚,但江逸臣就是冲着报复来的,别说你了,就连我,也很有可能沦为他报复的工具。”

“他不是一直没有找你吗?”

江楠眉头紧锁,越发搞不明白,“江琳,他是你哥。”

为什么会说出“报复”这样的话?

更何况,江逸臣跟她说过的话总就那么两句,怎么也谈不上利用。

江琳咬着牙,话几乎是从唇齿间硬生生挤出来的,“他不是我哥,永远也不会是!”

“……”

江楠还想说点什么,对面已经挂了电话。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实在想不懂江琳对江逸臣为什么有那么大成见?

据她所知,这几年他们也并没有过什么联系。

江楠一整天的心情都被这件事给影响,以至于晚上沈时宴约她吃饭,稀里糊涂就给答应了下来。

到餐厅,沈时宴负责点餐,她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扣着手机。

“江楠?”

“嗯?”

温柔好听的声音响起,她恍惚抬起头。

沈时宴长指在菜单上点了两下,问:“三鲜菌菇汤,可以吗?”

江楠点头,“都可以,我不挑食。”

她其实很早就表达过这个习惯,但每次沈时宴依然会问。

沈时宴点好菜把菜单给服务员,一回眸就发现女人正不转眼的盯着他,目光……怎么说,虽然炽热,但没得感情。

他眸光轻闪,低沉的嗓音问:“有事?”

“有。”

江楠撑着手更凑近了些,从旁边的角度看,就像是准备凑过去亲对面的男人一样。

但她浑然没有注意,认真又小声的问:“你和江逸臣是朋友,那你对他的事情知道多少?”

哦。

原来是江逸臣。

沈时宴眉梢一挑,眸色比刚才淡了些,“也不是很了解,见过几次面。”

“几次……是几次?”

“……”

“三次。”

江楠一听这两个字,原本积极的表情顿时就垮了下来。

也是。就凭江逸臣那种性格,恐怕跟谁都聊不起来私事,更何况是沈时宴这种本身也话不多的人。

她往后坐回座位上,十分泄气的叹了口气。

沈时宴看了她一眼,整理着餐具问:“怎么,是遇到了什么问题?”

江楠摇头,抬眸看了他一眼又觉得没什么不能说的,道:“他……和家里人有些误会,我就想知道他在国外这两年过得怎么样,说不定能解开心结呢。”

男人拿筷子的手一顿,随后如常。

“他是你伯父家的孩子。”

“是。”

“据我所知,江逸臣很早就已经离开家独自打拼,即便是他在国外生死不明的时候,她父母也并没有帮过他什么忙。”

“……是。”

沈时宴目光透着两分难有的锋利,“那么,你又为什么会觉得他们能冰释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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