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慌的不行，“那不行啊，老头子，咱们儿子不能不回来啊，他们都拖家带口的呢！他们都不回来，我们可怎么办才好啊！”
“你说怎么办？你去让那个贱骨头去将你其他的儿子换出来？”南宫田被王氏追问的心底烦的要命，吼道，“我不着急吗？不是我儿子吗？现在是什么形式你不知道吗？算了！先看看再说！”
南宫瑞失魂落魄的走出了自家的家门。
他并不知道该去哪里借钱。
但是只要不留在那个叫他窒息的家里，他去哪里都可以！
家中那帮人算是彻底寒了他的心了。
他也是将苏吉祥说的几个问题考虑的十分彻底。
只是他怕是不能给赵秀婉去当什么酒楼的管事了。
他会去求将军，求将军允他留在军中，他哪怕不需要军籍，不需要军饷，只求一饭温饱，他便给军队干活，干什么都可以，上阵杀敌也没什么好说的。他会用自己的行动去恕罪。
之前他在负责整个邙城的守备的时候，自己家里与粮商勾结，偷换军粮，他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有制止过，只是那时候他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了，制止了一次，却没有制止第二次第三次……这三年，他虽然不回家去住，但是也看的出来家里的人过的越来越阔气，越来越像是富裕人家了。
这些都是他们坑的黑虎军的钱。
他纵容自己的家人，自己便也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好在，他当初态度还算是强硬，所以家里人换下的粮食虽然是陈米，但是倒也不至于是什么霉烂变质的大米。
但是错了就是错了。
卫陵给他留了一份体面，但是他不能给自己留……
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后面他的兄长又怎么可能有胆子换掉了他的腰牌，拿到了他的印章，甚至将外人放入了邙城之中？
这放进来的若是外敌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南宫瑞，我们夫人有请。”就在南宫瑞茫然的走在街市上面，脑子里乱哄哄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南宫瑞这才恍然，原来他已经在外面如同幽魂一样的游荡了很久很久了，久到他的双脚都已经被冻的生疼。
“你是何人？你们夫人又是何人？”南宫瑞回神，蹙眉问道。
“小的名叫卫风。”卫风说道，“我们家夫人便是将军夫人。”
南宫瑞这才精神一震，跟着卫风走到了醉仙楼的后门。
“南宫先生。”一个清丽的身影从后门口走了出来。
南宫瑞定睛一看，果然是苏吉祥。
“见过夫人。”他赶紧行礼。
“行了，别的话我也不多说了。”苏吉祥看着南宫瑞，“是不是又遇到难题了？”
“夫人如何得知？”南宫瑞心底一惊，有点愕然的看着苏吉祥。
苏吉祥淡淡的一笑，“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问你是与不是。”
“是。”南宫瑞低下头来，不敢去看苏吉祥。
苏吉祥那双美丽的双眸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样，叫他十分的汗颜。
“卖身将军府十五年你可愿意？”苏吉祥问道。
“啊？”南宫瑞不解的抬眸。
“一年五十两银子。”苏吉祥说道，“十五年之后，你就自由了。银子我可以一次性付清。”
南宫瑞的瞳仁微微的一缩，震惊的看着苏吉祥。
“我时间不多。”苏吉祥却是不想和他多说什么，只是缓声说道，“给你半天的时间考虑，你若是愿意，去将军府找我便是，若是不愿意，那就当我没说过。”
说罢苏吉祥便头也不回的直接转身回了醉仙楼的院子里面。
卫风过来给南宫瑞行了一礼，随后也闪身进去，将房门关了起来。
卫陵还在雅间里面与乔二喝酒。
这乔二虽然是个孤儿，后来又在市井混生活，但是却出乎意料的健谈和有见识。
这让卫陵对他有点刮目相看了。
“你读过书？”卫陵问道。
“不曾正经的上过私塾。”乔二笑道，“就是以前有读书识字的老乞丐我会帮他去讨饭，他们便教我一些。”
卫陵点了点头。
果然如此，当初邙城最乱的时候，不少读书人都家破人亡的，沦为乞丐的不在少数。
所以乔二能学点东西，并不稀奇。
不过在那样的乱世之中，能活下来已经是不容易了，他那时候还是孩童，居然不光活下来了，还凭着自己的本事学到了知识，这就真的不是普通人能做的到的。
见苏吉祥进来，卫陵便起身，“今日已经叨扰了乔老板了。我们夫妻便先回了。”
“不再坐会儿了？”乔二也连忙起身。
“不了，多谢。”卫陵一摆手，握住了苏吉祥的手，对乔二笑了笑就朝外走去。
乔二也不能勉强卫陵留下，只能赶紧跟过去相送。
等卫陵和苏吉祥坐上了马车，卫陵这才轻舒了一口气，“夫人刚才是见到南宫瑞了？”
“嗯。”苏吉祥点了点头。
她和卫陵从赌坊离开的时候就悄悄的吩咐了跟着他们前来的卫风去跟上南宫瑞了。
她猜到南宫瑞应该是被她所问的那三个问题所触动，所以让卫风跟过去暗中打探。
卫陵虽然看到了，但是并没制止。
他手里也需要人。
南宫瑞或许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最终的一点，南宫瑞不会背叛他。
他将来不知道要走上什么样的路，身边总是要有能信的过的人的。
苏吉祥将自己和南宫瑞所说的话以及卫风潜伏在南宫瑞家外听到的那些话都转述给卫陵。
卫陵听了之后便拍了拍苏吉祥的手背，“难为夫人了。这次是为夫我的不是。”
“你有什么不是的地方？”苏吉祥笑道，“只是这南宫瑞的家人既然犯下了这么大的错，你准备如何处置？”
“发配苦力！重役十年，没收全部家产！”卫陵严肃了起来，“好在他们家换出来的粮食没有吃坏人，不然我叫他们全部人头落地。便是南宫瑞我也不会轻饶了。”
“你就不怕南宫瑞因为这个对你生了异心？”苏吉祥问道。
“我用一个人便不会怀疑他。”卫陵说道，“旁人或许会，但是南宫瑞不会。这点我可以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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