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小声点。”卢庆林看了一眼女儿,一脸疼痛的说道,“我头都要被你吵炸了。”
“炸了才好,你就是死了也活该!大晚上的你跑进山里干什么?你说,你特么是不是跟村里哪个不三不四的女人进山瞎搞了?卢庆林,我告诉你,你要是被老娘抓到,老娘就把你给阉了!”
卢庆林叫苦:“你胡说什么,难道不是你让我去找李青峰商量事情的吗?”
“我是让你去李青峰家里找李青峰商量事情,不是让你进山找李青峰!”
黄明秀狠狠戳了一下卢庆林的脑袋,使劲骂道:“你最好给我小心点,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骂完卢庆林,又扭头继续骂卢晓月:
“还有你这个死丫头,不要给我动什么歪心思,我告诉你,你最好尽快跟郑万伦搞好关系,让他来咱们家当上门女婿!”
“为什么?”卢晓月声音很小,但却透着不甘,“我不喜欢他,为什么要跟他在一起。”
“由得你喜欢不喜欢吗?你以为自己是仙女不成?你还想挑三拣四的?我告诉你,就你这样的人,有人肯要你都算好了,你还嫌弃人家?再说了,那郑万伦有什么不好的?他身体健康,力气大,又会赚钱,而且他家里兄弟多,不好娶媳妇。他要是真来咱家当上门女婿,那都不是你的本事,是你们卢家祖上积德了。”
“不要。”卢晓月满脸委屈的拒绝道,“我说了我不喜欢他,我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那我也告诉你,不管你喜欢他也好,不喜欢他也罢,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你必须跟他结婚,必须让他来咱们家当上门女婿!”
黄明秀的态度也十分坚决。
卢晓月眼睛红了,猛地抬起头,看着自己的母亲,质问道:
“凭什么?我都说了我不喜欢他,为什么还要逼我?”
“就凭你是我女儿!就凭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就必须听我的!”
卢晓月还是不争气的哭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那么清澈,却又那么哀伤。
“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
她没有咆哮,只是忽然间变得异常冷静,声音也冷了。
“如果我真是你的女儿,真是你怀胎十月生下来的,那为什么从小到大,无论我多努力,无论我做得有多好,却总是得不到你一句夸赞。为什么我跟姐姐做一样的事,做得一样好,你却只看到姐姐,看不到我?”
“为什么同样是受伤了,却只担心姐姐,却对我不闻不问?”
“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了还要挨骂挨打,还要被你说我懒惰,而姐姐什么也不用做,你却夸她勤快?”
“为什么从小到大,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姐姐先吃,等她吃完了吃腻了吃不下了,才轮到我吃?”
“为什么从小到大,你们只给她买漂亮的衣服,却从来不给我买?都是等她把衣服穿破了穿旧了,不愿意穿了,才轮到我穿。”
“为什么呢?”她的眼泪好像怎么也流不完,一条条顺着细腻无瑕的面颊滚滚落下。
那泣血的眸子,仿佛深渊般,有看不尽的悲伤,有道不明的哀怨。
“我真的是你的女儿吗?”她问,“我真的不是你捡来的吗?”
“啪!”黄明秀蓄满滔天怒火的巴掌在她的声声哀怨中落下。
但是,却没打在她的脸上。
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一旁的父亲,只见他伸出手,挡下了那一巴掌。
不能打!
卢庆林抖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知道,这一巴掌若是打下去,就真的没有这个女儿了!
“你干什么?”黄明秀愤怒的甩开卢庆林的手,骂道,“连你也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能不能消停一下!”卢庆林用近乎哀求的声音叫喊道,
“我的腿都摔断了,还不能消停吗?要闹到什么时候?非要把这个家闹没了,才罢休吗?”
“是我闹吗?是我想闹吗?明明是这个死丫头在气我!”
黄明秀指着卢晓月威胁道:“你最好给我乖乖听话,否则我就打断你的腿!”
“晓月你先回去。”
卢庆林一把拽开黄明秀,沉声道:“回去就不用来了,等我出院了你再来,你妈在这里照顾我就行了,有什么事电话联系。”
卢晓月的泪水止住了,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父亲。
为什么觉得他变了?
从前,不管老妈怎么打骂自己,他都是不闻不问的啊。
为什么现在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卢晓月点点头:“那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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