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沈夫人早去哄了。
但今日显然有话要说,将燕窝羹送到宋酥酥跟前茶几上,拉着她在沙发坐下,笑道:“酥酥,奶奶若是能天天瞧着你,这身体肯定一日比一日康健。”
她话中有话,宋酥酥顿了下,抽开手,挽住沈奶奶,眉眼弯弯笑起来:“我也想天天陪着奶奶,可是我后天就得实习啦。”
“要实习啦?”
沈奶奶没听出画外音,惊喜地拍拍宋酥酥手背,“我们酥酥也长成大姑娘了,去哪里实习呀。”
“出版社。”
宋酥酥刻意掩去前缀,“就算实习,我也会来看奶奶的。”
沈绒正端着燕窝羹边吃边往外走,嘟嘟囔囔道:“实习了哪还有空来啊,你就知道画大饼!”
沈夫人嗔怪地扫她一眼,忽然想到点什么:“酥酥,外面实习待遇差还容易压榨你们大学生,不如和绒绒一起来云端实习吧?自家产业,不会让你受委屈。”
“拉倒吧。”
不等宋酥酥发话,沈绒撇撇嘴,“她都跟我哥分开了,还怎么来云端实习?我才不要跟她共事。”
沈夫人一怔,眉头紧皱就要打断。
哪成想还是被沈奶奶听见,她敏锐地看向沈绒:“绒绒,你刚说什么,酥酥和你哥哥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绒绒,你上楼吃去,那几套礼服不是说不合身吗,赶紧去试试哪里不行!”
沈夫人冷声开口,将桌上燕窝拿起来,转移话题,“酥酥,你快喝,别冷了。”
宋酥酥微顿,犹豫要不要顺水推舟。
却见沈绒愤愤跺脚:“干嘛支开我!有什么不能说的!他俩就是分手了!”
沈夫人两眼一白,恨自己生了个直肠子,警告的视线还没投过去,对方就已经跑上楼梯,大声喊:“我哥出轨了!宋酥酥不要他啦!!!”
沈夫人:“......”
这下不仅沈奶奶,整座别墅的佣人都听了个清楚明白。
她捋起袖子就要冲过去:“你给我下来!”
“不下不下!我又没说谎!”
“......”
事情竟变得戏剧起来,宋酥酥坐立难安,不知该怎么劝沈奶奶,更不忍心开口承认。
早些年她和沈让还不相熟的时候,就已经认识沈奶奶了。
那会儿沈奶奶没住在沈家宅子,和沈老爷子在宋家隔壁的小别墅里养老,算得上半个邻居。
老两口生活惬意美满,院子里种满花花草草,还有个两人自己做的秋千。
宋酥酥那时年纪小,常常爬狗洞进去荡秋千。
沈奶奶发现后,不仅不责怪,还和沈爷爷一起给她推秋千,笑眯眯摘花给她玩。
再后来,宋酥酥发现老两口厨艺都很好,便赖着不肯走,日日过来眨巴着大眼睛蹭饭。
沈宋两家婚约,就是那会儿定下的。
直到沈爷爷生病——
她还记得那日,沈爷爷正自信满满地在给她做竹蜻蜓。
说一个给酥酥,一个给绒绒,一个给让让。
那时的宋酥酥不知道谁是绒绒谁是让让,只知是沈爷爷沈奶奶的亲孙子亲孙女。
可亲孙子亲孙女为什么从不来看爷爷?
她那会儿还有父母,仍是孩童的娇纵模样,酸溜溜地抱着沈爷爷的胳膊撒娇:“一个给酥酥,一个给酥酥,一个还给酥酥。”
沈爷爷笑得岔气:“好好好,都给酥酥,都给我们宝贝酥酥。”
然而做最后一个竹蜻蜓时,沈爷爷倒下了。
那时沈奶奶不在家,她惊慌失措地推着沈爷爷想让他醒来,又急匆匆钻狗洞跑回家找人救命。
是宋父宋母将沈爷爷送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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