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觅下意识回头。
傅凛鹤正吃力撑着桌子站起身,眉头紧锁,显然是醉得不轻,身体不太使得上劲。
他的醉酒不是反应在神智上,而是身体上。
时觅垂在身侧的手动了动,想去扶他,又停下。
“你……还好吧?”她终是忍不住,担心问他。
傅凛鹤冲她摆了摆手,阻止了她。
另一只手轻揉着眉心,强撑着站了起来,走向门口。
他脚步有些虚浮不稳,浓郁的酒气随着他起身的动作铺天盖地而来。
傅凛鹤显然也闻到了,嫌弃地皱了皱眉。
时觅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脚步不稳地走近,即将擦身而过时,傅凛鹤脚步停了下来。
“时觅。”他在她身侧轻声开口,“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买醉。”
“买醉……是什么感觉啊?”
许久,时觅听到自己哑涩的嗓音在小包厢响起。
“和清醒时一样,不好受。”傅凛鹤说,“我这辈子大概不会再干这样的蠢事了。”
“挺好的。”时觅轻声说,“酒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嗯。”傅凛鹤轻应,“你们都在想办法撮合我和上官临临是吗?”
时觅没有说话。
傅凛鹤也没再说话。
他举步往门口走,身体还是不小心虚晃了一下,看着像是要摔倒,时觅本能伸手扶住了他。
傅凛鹤拨开了她扶在手臂上的手,没有看她,踉跄着往门口走。
这一幕刚好落在匆匆赶到的柯湛良眼中。
他一愣,下意识看向时觅。
时觅低敛着头,微抿着唇,没有看傅凛鹤。
傅凛鹤俊冷的脸上平静没什么表情。
“傅总。”柯湛良迟疑叫了傅凛鹤一声,又担心看向时觅。
傅凛鹤抬眸看了他一眼。
“你送时小姐回去。”
他说,音落时,手中的车钥匙已经抛给了柯湛良,动作不如往日利索。
柯湛良抬手接过,迟疑点头:“我给您叫个代驾。”
傅凛鹤没有接话,人已走了出去。
柯湛良给傅凛鹤叫了代驾,看着傅凛鹤上了车,代驾把车开了出去,这才送时觅。
回去路上,时觅一路很沉默。
柯湛良也很沉默。
车子在时觅租住的小区停下时,柯湛良终是忍不住回头看向她,开了口:“时小姐,傅总真的很好一个男人了。”
时觅抬眸看向他:“哪里好啊?”
柯湛良被问住,而后认真想了想:“洁身自好,不沾花惹草。”
“这只是作为丈夫的基本要求而已。”时觅轻声说,“大部分女人都是这样,但从没有人把这个作为标准来评价一个女人是不是好女人;为什么男人一做到了这个要求,就要被反复颂扬,女人不接受就是她不识好歹了?”
柯湛良再次被问住。
可能他太过习惯于从男权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并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
对大部分人来说,似乎只要男人不在外面沾花惹草就属于无原则性大过错,做什么都应该被原谅了,但很多人都忽略了,忠诚只是两性关系里最最基本的要求。
“那……他人长得帅,身材好,基因好,聪明,有能力,有魄力,有担当等等等……”柯湛良试图替傅凛鹤说好话,“这些都属于不错的择偶条件啊。”
“对啊,从择偶角度来说,傅总确实属于顶级优秀了。”时觅笑笑,“可是你也说了,是择偶啊。”
“对于不想择偶的人来说,这些只是他身上的闪光点而已,可以欣赏,但不会沉沦了。”时觅推开车门,动作又微微顿住,“柯湛良,傅总确实很好。但他不会爱人,也可能我不是那个他愿意花时间和心思的人,所以哪怕他再好,对我也是没有意义的。你以后别再瞎撮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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