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迟到太久,陆琰和姜明霜下班后就各自回家换衣服,陆琰还要换一辆符合“二少”人设的车,否则被媒体拍到后宣扬“兄弟不和家产不均”的话,集团公关部一定会非常暴躁。
抱着“不能让自己女朋友穿的太好看”想法的陆琰,在见到换完衣服的姜明霜之后,忽然觉得有点头疼。
她倒是没穿的多暴露,就是一条正常长度的吊带黑裙,但裙子太过合适的剪裁把她的曲线暴露的清清楚楚,长发盘起,一串圆润精致的珍珠项链衬托得脖颈和锁骨更加诱人。耳朵上缀着的那对珍珠色泽饱满、形状圆润,他却觉得她的耳垂看起来更精致一些。
姜明霜见他愣愣站在车前,低头看了看自己,很是不解:“怎么了?”
知道陆琰介意,她也不是晚宴的主角,所以选的是家里最低调的那件裙子,陆琰应该挑不出什么毛病才对。
“没事,上车吧。”
陆琰摇摇头,努力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晃出去专心开车,暗暗决定待会一定不能让姜明霜离开自己的视线。
车到半路,在会场的陈清总觉得两人会放她鸽子,再次打来电话查岗。
确认他们已经在路上之后,陈清松了一口气,忽然想起什么,压低了声音问姜明霜:“你今天换衣服的时候没问陆琰意见吧?”
姜明霜有先见之明的开了免提,让陈清接下来的一句话在车里久久回荡:“千万别听他的,就穿的漂漂亮亮来。你要是问他,他八成会让你穿警服来,还和你说是为了保暖!”
陆琰、姜明霜:“……”
两人一到门口就有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好奇的猜测着这一对面生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好在隋沛来得很快,免去他们一堆麻烦。
“二少,姜小姐。”他面带微笑,伸手引他们朝里走,“大少在休息室谈生意,说二位来了先去夫人那里,他一会儿就过去。”
晚宴放在最新开业的一家明光酒店举行,分宴会厅和露天花园两部分,酒店客房被分出两层来作为宾客的休息室,也方便谈事不被打扰。
陆琰扫了一眼场面:“今天这晚宴是为了什么?”
“相亲宴。”隋沛忽略陆琰陡然黑下去的脸色,对着姜明霜从容补充,“不是给二少的,姜小姐放心。”
姜明霜看了一眼陆琰,笑了笑:“没事。”那么多年那么多姑娘都没让他动过心,他们这才刚在一起,陆琰就有了别的念头,那他们还真就没有在一起的必要了。
她这里想的干脆,在陆琰那里看来则是“全心信任”的样子,心情瞬间愉悦起来。
隋沛带着他们在花园的侍应台边找到了正在吩咐事情的陈清:“就这样吧,对了,一会儿别忘了把我之前说的甜品拿过来,明霜喜欢的。”
“夫人,二少和姜小姐到了。”
陈清转过身来,见到姜明霜的一瞬间便笑开了颜,伸出手抱了抱她:“明霜!好久不见啦,好像瘦了,是不是被陆琰带着天天加班来着,嗯?”
“没有没有,我们最近都没有案子的。”姜明霜连忙否认。
陆琰眉头一动,有些不好的预感,迅速转移话题:“大嫂,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噢,你上次见过的那个咱们家的远房侄子还记得吧,你大哥说办场晚宴给他相亲,具体什么原因我也没多问,你要是好奇一会儿可以问他。”陈清看着姜明霜,“本来是不用叫你们过来的,不过呢,我还是觉得应该让你和明霜来露露脸,气死那些人。”
树大招风,有些人没本事撼动陆家,便只能传些风言风语过过嘴瘾,陆珏首当其冲,陆琰那边也有一些,两兄弟虽不在意,但陈清觉得能看看那些人打脸的样子也不错,“十好丈夫”陆珏当然也不会扫她的兴,便随着她安排了。
不一会儿,陆珏走了过来,明眼人立刻看出了陆琰的身份,不少人觉得机会难得,都过来打招呼。商人们把目光放在陆珏和陆琰身上,女人们知道陈清的地位无法撼动,便明里暗里的和姜明霜作比较,然后想办法吸引陆家二少的注意力。
陆琰向来不喜欢这种场合,此刻也不愿意让人围观姜明霜,找了个机会和陆珏说了一声,带姜明霜找了个清静地方欣赏风景。
米德奉命端来一盘陈清特意准备的焦糖布丁放在两人旁边的餐架上,手往对角线上的乐队所在地一指,说:“二少,姜小姐,大少让我过来说一声,周灵瑜也来了。她之前是不在宾客名单里的,是临时被阳光实业新上任的副总裁带来的。”
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周灵瑜正亲密的揽着一个四五十岁的西装男,手里还拿着一杯红酒,浓妆艳抹,满脸堆笑的和男人说着些什么。不过她的手机却很是吵闹,短短几分钟里就被她掏出来按了好几次,不得已才走到一旁接了电话。
“眉头紧皱、两颊肌肉紧绷,手臂不断甩动,属于典型的不耐烦表现,电话那头好像是什么不得不应付的人,但提的要求却不能实现。”姜明霜啜了一口果汁,随意分析了几句微表情。
陆琰则实在许多,直接读出了唇语:“说了我没空,别给我打电话了,你们找别人吧,我又不是真正的……警察。”他转头,“是局里出事了?”
闻言,姜明霜也有些诧异:“她只是年检时临时找来的心理咨询师,按理说没有什么工作的吧,会不会是有人求她利用警察身份办事?”
“局里只有特警队有个谈判专家兼职心理顾问,因为她去外地学习了所以才找外面的人来帮忙完成心理考核。你是重案的副组长,一般来说不会出任务,如果是一些级别不高的案子需要心理专家的话,恐怕先找的是她而不是你。”
他这里话音刚落,姜明霜的手机就响了,是个陌生号码。顺着直觉指引,她直接开了免提,一个男声传了出来:“姜明霜副组长对吗?我是特警队张少华。”
“我是。”姜明霜的表情瞬间严肃,“有什么事吗?”
“群众报案有人要跳楼,我们刚得到消息他身上带有汽油桶和打火机,性质恶劣情况紧急,希望您能来做一个谈判。”张少华语气飞快,“您在哪里,需要的话我们立刻去出车去接。”
两人对视一眼,姜明霜点了点头回答:“不用了我有车,您把地址发过来就行。”
陆琰一秒都不耽搁,和米德吩咐两句便和姜明霜迅速离开了会场。
特警队的车将自/杀者所在的楼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虽然拉了警戒线隔离群众,但还是有一些不怕死的扒着绸带,伸长了脖子往里凑,守在外面的民警喊哑了嗓子也不怎么管用。
陆琰的车开不进去,只能停在路口步行。下车前,陆琰把自己的外套脱给了姜明霜披着,于是他们一出现在张少华面前的时候,立刻被全身打量了一遍。
“哎,是真的啊,恭喜!”张少华还有心情调侃,“多少人盯着姜副组,居然被你抱的美人归,不可思议。”
陆琰一挑眉:“谢谢。不过,是不是要先解决一下楼上那位。”
这位特警队长几乎是全副武装的靠在指挥车旁,翻了个白眼:“跳是跳不了的,主要是那桶汽油连着这栋楼的煤气管道,一旦着火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必须把他劝下来。”
“为什么跳不了?”姜明霜抬头,十几楼的高度让她只能看见一个不太清晰的人影站在天台边。
“这人呢,说起来还和经侦刑侦都有点关系。听说是个是个奸杀案的受害者家属和证人,叫余洋。凶手涉嫌经济犯罪被查出来,又翻出来旧案。今天凌晨刑侦一组去抓凶手,结果他也不知道从哪儿提前得了风声跑了,一组在市区设卡拦截了一天也没抓到。没想到这家属直接提着桶汽油来这儿讲条件了。”张少华说着,把刑侦一组传来的资料递过去,“看看吧。”
陆琰四周望了望:“一组没来人?”
“没呢,也不知道忙什么。”张少华是京城人,性格耿直,对着陆琰就开始吐槽,“还有你们刑侦那个什么周老师,怎么回事啊,说了有急事还推三阻四的死活不来,我听她那儿动静啊,八成是在哪个酒吧闹着呢,一点责任心都没有。要不是我们队里马姐出差了必须叫她,我真是一个字都不想和她多说。早知道姜副组这么善良,我直接就找她多好!”
“您可别捧我了。”姜明霜从资料里抬头,无奈一笑,“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上去。”
张少华收了玩笑神色,用对讲机和队员确认后,伸手指向大门:“那边可以上到十二楼,然后必须走楼梯上去天台。”
特警队的队员在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尝试过和余洋谈判,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反而还把他的情绪搞得更加浮躁。他们得了指令等在电梯口,将执法记录仪和耳麦递给两人。
将装备整理好,陆琰让姜明霜先进电梯,他和一名队员低声说了什么,接过他递来的东西握在身侧。
“你拿那个干嘛呀?”
“你没有谈判经验,我做个准备。”他说着,把衬衫两边袖口的扣子各解开一个,活动了一下手腕。
他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相比于现场谈判,姜明霜还是擅长于画像破案多一些。谈判时情况瞬息万变,谁也不能保证嫌疑人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来。
想到特警队原本打算找的人,她瞪了陆琰一眼:“没经验我也比周灵瑜靠谱的多,不用那么紧张。”
“我知道。”陆琰语气有些无奈,没握枪的手掐了一下她脸颊。
楼梯间没有灯,只能依靠楼下特警队打上来的探照灯和月光照明,台阶不多,他们很快就见到了挂着锁的天台门。
将脚步放的更轻,两人走到门前,对视一眼,陆琰隐到阴影里,呈警戒保护的姿态,姜明霜则伸手推开了门。
余洋应该是放了什么东西在门后挡着,推门时阻力不小,随着门被推开还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刚推开三分之二,连天台全貌都没有看清的姜明霜突然见到一个不明物体朝自己飞过来。下意识一躲,那东西“咣啷”一声砸在墙上,落在她脚边。
转头的瞬间和陆琰眼神交汇,示意他别动,身体却毫无停顿的俯下去捡起那易拉罐,随手捏了捏,手腕一转,朝着飞来的方向用力砸了回去。
这一扔把楼下盯着记录仪实时画面的特警队吓了一跳,此起彼伏的发出抽气声,又屏住了呼吸,盯着余洋的情况。
姜明霜自然没有足够的力气砸到余洋,她用力扔出去的罐子落在余洋面前三四米的位置,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他脚边。
余洋戴着口罩,穿着一套明显不太合身的运动服,风一吹就显示出宽大来。盯着易拉罐看了好几秒,一脚踢开,声音沙哑的开口:“你是谁?”
“嚯!”一名特警开口,“刚才和他说了那么多就点了点头,怎么这姜副组一个字没说还让他先开口了?”
张少华露出一点得意的笑,仿佛预知了胜利,抬脚踹了一下队员,道:“专业的就是不一样,看来咱今晚能收工了,给刑侦一组那边回个消息。”
特警点头离开,张少华则继续盯着屏幕。
“这个时候在这里的当然只有警察。”姜明霜一歪头,满脸无辜,“不过我和他们有一点不一样,他们想劝你别自/杀,还没想出办法,我就趁现在上来听听故事。”
“故事?”
“我上来前看了你的资料,你有一个96岁的母亲和一个刚刚大学毕业的女儿,对吧?”
说着,她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两步,余洋果然出声喝止:“别动!”
姜明霜脚步略缓,却并不停下,语气未变分毫的接上:“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更想和你聊聊你的妻子。”
此言一出,余洋神色一松,盯着她脚步移动两三米之后,举起了打火机:“我说别动。”
“好。”这一次,她乖巧应下,转头看了看周围,看上了个不知道谁堆在这里的油漆桶,掏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了一遍坐下,拢了拢西装外套,还不忘关心一句,“哎,这儿风真大,你冷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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