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皆是一惊。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敏感,即便是目前没有确实的证据也不能轻易放过。
“方波、红英,你们立刻去公大。”陆琰当机立断,“凌风这里查出宿舍号后马上控制施博和助教蓝昊。”
“是!”
看着姜明霜出神的盯着汪凌风查资料的样子,陆琰的胸口有些发闷。
卡片一张张出现,姜明霜虽然从未表现出害怕,但终归还是会有所担忧,加上寻找多年的哥哥被人虐待,自己什么都不能做,陆琰知道,此时她的心里一定无比自责和难过。
她要强,也习惯了自己处理情绪,什么都不会展露在脸上。可越是这样,他便越心疼。
将她冰凉的手纳入掌心,从背后抱住她,等她双手的颤抖渐渐停止,陆琰抽出一只手来放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揉了两下。
姜明霜微微侧了脸,尽量弯起唇角,低声说:“我没事,别担心。”
“好。”陆琰趁着那角度吻了吻她脸颊,声音轻且温柔,“但是我想抱抱你。”
泪水即将涌上来,姜明霜慌忙垂眸,竭力压制哽咽,借着看论文将脸转到另一边,不想让陆琰看见自己现在的样子更加担心。
方波那边顺利完成任务的消息传来,医院的三人便准备回局里汇合,陆珏的电话却突然打进来:“你在哪儿?”
陆琰示意两人一起往外走,回到道:“我在医院有点事情,怎么了?”
“周灵瑜失踪了,周董认为她和你在一起。”
他的手一顿:“为什么?”
手机那边传来一阵杂音,似乎是被从陆珏手上夺走。一阵嘈杂之后,那边说话的果然换了个人。
“陆琰,陆二少爷!我拜托你,你如果不喜欢我女儿就别一天到晚的撩拨她让她非你不嫁!现在好了,我不同意你和她的婚事,她就给我玩失踪!我都两天没她的消息了,公寓没有人,别墅就一封信,说是去见你了,你还在这儿给我装蒜。”周和平很是愤怒,“你要还是个男人,就赶紧把我女儿还给我!我就这么一个女儿了,你要是敢对她动手,我让你……”
陆珏语气冰冷的打断他的话:“你要让他怎样?”
大约是他的神态有些吓人,陆琰并没有再听见周和平的声音。手机里静默了一会儿,传来了一些开阔地带的微弱风声,还有陈清的声音:“阿琰你还在听吗?”
“我在。”陆琰开了免提,“那边是什么情况?”
“你大哥现在还在书房里和周先生商量,我出来露台和你说。”陈清顿了顿,“周灵瑜在别墅里留了一封信,大概内容就是你和她聊了这么久却迟迟不给她一个准话,所以她不想等了,她决定去你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和你做个了断。因为牵扯到你,我们就没让周董报案,先给你打这个电话让你有些准备。”
电话挂断,陆琰首先面临的是姜明霜气呼呼的盘问:“你是不是要和我解释一下,你和周灵瑜聊了那么久都聊了什么呀?”
陆琰叹了口气,认真回答:“我从来没和她聊过。”
汪凌风眼看着“战争”即将爆发,脑子里劝架的话滚了成千上万句,姜明霜却突然点了头:“好吧我信你。”
“姜教授你就这么相信了?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
陆琰一眼瞪过去,汪凌风机灵的换了个话题:“周灵瑜说她去了和你第一次见面的地方,那不就是我们聚餐的会所吗?”
出了医院大门,清晨的寒风扑面而来,陆琰将外套给姜明霜披上,道:“我哥知道那件事情,如果会所有人的话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
姜明霜心思一转,想起那次在缉毒队询问室的对话:“你记不记得那次周灵瑜和你说她曾在国外见过你,你对这个有印象吗?”
“我不记得见过她,但如果有应该是在Y国。”陆琰顿了顿,“梁红英今天凌晨被送到医院,从那时我们失去了周灵瑜的监视,第一时间就和车站还有出入境打了招呼,但到目前都没有异常,她应该还在L市。除了会所和警局,我和她见过面的地方就只剩下无由心理咨询室了。”
沉默一会儿,姜明霜不知所措的开口:“霍海和蓝昊是我的学生,许维涛是我的同事,祁玉是我的朋友,还有重案组。陆琰,他是想……”
陆琰看着她:“犯下连环案的凶手通常不会是正常人的作案心理,他们动机分为三类,一种是报复社会,一种是证明才能,你觉得Boss是什么?”
“两种都是。”姜明霜很确定,“几名死者和凶手之间一定有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的联系,Boss既然这么做就是要让办案警察感到气愤和束手无策,这一次更是明确的冲着我的论文……”说着,她忽然明白了什么,脑海中零散的思绪开始组合,形成了一个初步画像,“Boss也是一名心理学家,并且精通催眠。但因为某些原因,比如他人打压、想法偏门,能力一直不被认可,他便想着用作案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后来发现我的存在就想走一条捷径,通过推翻我的立论在心理学界露脸。”
陆琰摇头:“按照他的说法,他应该是从二十几年前就盯上了你和你哥哥,所以他并不是最近才知道你在重案组。如果他想有一个地位,那么只要把之前几起案子选一件做大,很容易就能引起专业人士对他的关注,他完全有绕过你的能力。姜明风在他身边,我更倾向于他想收拢你,而非利用你。”
“收拢我?“姜明霜有些诧异。
“之前的监控录像拍到的绝非一个人,说明那名隐藏在暗处的计算机高手不太可能是Boss。这张照片里的手有明显鼠标手的姿态,腕骨也很明显,应该就是那名计算机专家,不排除可能是你哥哥。”陆琰将照片和汪凌风的手并排放在一起,指给姜明霜看,“计算机高手和催眠高手的兄妹组合作为他的左膀右臂,他应该就不担心自己为所欲为的计划没法实现了。”
汪凌风倒吸一口凉气:“好家伙,这要真给他成功了,咱们一年要多老多案子了。”
姜明霜皱眉:“可他要怎么才能收拢我?”
“我猜是把你逼到走投无路再用你哥哥要挟你。但很可惜,他没有机会。”陆琰对他们晃了晃手机,上面是刚收到的消息,“子平找到了邢薇真正的遗书和活着的周灵瑜。”
学府路上一头一尾两所大学,学生们总将这条街行走的热热闹闹,但今天下午的学府路却有些安静异常,两条蓝白警戒线将好奇的人们阻挡在外,只因为一个女人。
“听说了吗?那个什么心理诊所里有杀人犯!”
“杀人犯?我怎么听说是绑架啊?我朋友还说看到三男一女被一个女的绑在里面了。”
“还是心理诊所呢,连个绑匪都说服不了,我看八成是有什么精神病付了药费没治好来闹事了。”
一见面,韩子平就给了他们一个“好消息”。
“周灵瑜情绪非常激动,已经和人质待在里面一个多小时了。邢薇的父亲患有严重的糖尿病,需要定时打胰岛素。现在距离平时打针的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没人知道如果不按时打针加上被绑架的恐慌,会出现什么情况。特警队派了人来,不过不知道情况不敢强攻,狙击手现在还没发现目标,现在还是进行谈判比较好。”
姜明霜一听就着急起来:“我来和她谈,起码让她先放人。”
“恐怕不行,副组,周灵瑜指名要见陆哥。”韩子平担忧的瞟了一眼咨询室紧闭的大门,“邢薇的遗书被她抢走撕碎了,碎片还在里面,救人的同时还要把遗书拿出来。”
“行不行的,试一试才知道。”说着,她便准备往里走。
陆琰抬手拦她,还没开口,姜明霜的手机倒是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不见你。我要见琰哥哥。”
那边停顿了一秒,传来女人娇俏的笑声,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的心都为之一颤。
“如果不是他来,我就引爆炸弹。你们这群人的命,和这个案子的真相,都会一起灰飞烟灭。”
话音刚落,通话就被掐断了。
陆琰眉头紧皱,握住姜明霜的手臂,极其认真的嘱咐:“我去和她谈,你就待在这里,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许进来。”
没管她的反驳,陆琰转过身去,一边带上耳麦吩咐韩子平:“联系排爆组,让他们派人过来。这边尽快疏散群众,你们也不要待在这里,全部往后撤。”
眼见着陆琰真的一个人什么装备都没穿的朝着咨询室走,姜明霜忍不住想伸手,被韩子平眼疾手快的拽了一把往警戒线外走:“副组你相信老大,我们做好外面的事情,别担心他才是让他放心。”
陆琰缓缓推开咨询室的玻璃门,前台那位热情的女士早已不见,一把椅子翻到在墙边挡住了去路,他将椅子扶正,环顾四下并没有发现周灵瑜的身影,想了想,对着墙上唯一一个还在闪着红光的摄像头开了口:“我来了。”
果然,下一秒就有声音从平时播放音乐的音箱中传出来:“走到你上次和霍海喝茶的办公室,我带着礼物在这里等你。”
办公室里,除了一张办公桌放在房间正中,只剩一个暗红色的实木博古架靠在墙边,三个墙角上放着三把椅子,上面分别坐着一个被绳子捆绑结实、胸前挂着炸弹的人,正是邢家夫妇和邢钊。
陆琰看了一眼桌上的正方体,抬手扶耳麦:“遥控炸弹,目测弹药至少五公斤,杀伤力不明。”
话音刚落,耳麦里传来微弱的一声警示音后便彻底安静,陆琰明白,从此刻起,他再也收不到外面的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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