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老夫人眯了眯眸子,呵呵笑了,“我说什么?当年她母亲不检点,有了身孕,是我帮她度过了难关,所以来了府上做事。”
“至于你说的,身世,药的,我不知道,谁知道刘嬷嬷安的什么心。”
哼了一声,站在那瞪着顾锦璃。
香秀看着顾锦璃手里的东西,紧攥着手泪眼盈盈,身世是她一辈子抹不去的伤痛。
自幼被骂没爹的孩子,野种,自幼被人排挤,唾弃,母亲除了呵护她,保护她,却不从提父亲。
她到底是谁的女儿,为什么命运对她不公?
香秀一把拿过厚重的书信,紧着手,抿着唇,不禁的颤抖,她想知道却又不敢面对。
顾锦璃沉气,“事实很难接受,但父辈的错误,不该你来承受,你若不想看,那就听我讲个故事。”
顾锦璃背着手,说着过往,肖老夫人与刘嬷嬷不但是同乡,还是闺中好友,一同结实肖老将军。
肖老将军那会是个兵,跟随先皇出征,杀敌过千提拔千户,衣锦还乡准备娶妻。
就在肖老将军准备提亲她们其中一人时,肖老夫人将生米煮成了熟饭。
大婚日,肖老将军喝多了,遇见伤心的刘嬷嬷,说出真心,俩人有了夫妻之实。
肖老将军要娶她,肖老夫人假意答应,安排刘嬷嬷进府,却在酒中惨了东西,让肖老将军撞见她与旁人苟且,自是不能娶。
后来,刘嬷嬷有了身孕,肖老夫人施以援手,安排了住处,给了银子,还让她去肖家做事。
刘嬷嬷自认亏欠肖老夫人,从未想过她骗她,孩子满月就来了肖家。
恰巧,肖老夫人生产,没有奶水,刘嬷嬷一同养了两个孩子,照顾肖老夫人直到今日。
顾锦璃讲完故事,看着无不吃惊的在场人,“刘嬷嬷为何会饮恨而死,是肖老夫人前一日看过她,说了所有。”
“肖老夫人,到底是谁断送了刘嬷嬷的命?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却欺骗她数十载,孩子是肖家的她都不知。”
“你以为你做的一切无人知,可天什么都知道,刘嬷嬷也不是没有怀疑,是肖老将军离世,她没办法澄清所有,欠的债你该还了。”
“放屁!她是野种,不是我肖家子嗣。顾锦璃,你满口喷粪污蔑我,你就是想逃脱罪责。”
肖老夫人怎么也没想到,数十年的破事,贱人知晓的比她记得还清楚,当初就该弄死刘嬷嬷,永绝后患。
面目可憎的反驳,看向香秀,“老身对你们母女多有照顾,你生孩子老身还了送礼的,你若信她,那你娘死的冤啊。”
“死的确实冤,怨气深重,那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顾锦璃笑着说了句,看向前往雨竹轩的路。
须臾,有人哭喊着跑来,“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刘嬷嬷棺材板突然飞起来,怎么也盖不上了。”
“顾锦璃,是你做的对不对?”肖老夫人伸手指着,怒目圆睁。
顾锦璃蹙眉,“我一直在这讲故事,两手空空,没念法咒,又没看见棺材,能做什么?”
“隔山打虎也得有内功,我手无缚鸡之力打得到吗?乱扣屎盆子,小心雷劈你。”
切了一声,走到顾锦素身前,伸手挽着,“事情说清楚了,我送阿姐回去。”
“锦璃,香秀真的是肖家女儿?”顾锦素只觉得故事太炸裂,脑子嗡嗡的。
她第一眼看见香秀,就觉得像,结果真的是肖家人。
可刘嬷嬷怎会不知自己怀了谁的孩子,怎会再见肖老将军没有重归于好,反是倾向了害她的人?
顾锦素想不通,这三个人到底是谁不信任谁,还是各有恨意,谁也不想重提旧事?
看着呆傻在哪的香秀,顾锦素莫名的心痛。
顾锦璃虽是同情香秀,但有些事不去正视,同情怜悯只会让她用这些去拿捏旁人,甚至更加的怨毒。
紧了紧手说道:“是。当年刘嬷嬷与他人有染,与肖老将军有夫妻之实只差两日,有孕会误判也正常。”
“女子有孕十月诞下孩子,可香秀是晚半月出生,谁都会认为不是肖家的。”
“她不是肖家的,我夫君是与刘嬷嬷有染,可那日他喝得烂醉如泥,没行房事,香秀是那个野男人的。”
肖老夫人咬死着不承认,反正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顾锦璃说出花来,也没用。
顾锦璃眸光一凛,斜唇一笑,“人死是不能复生,可没说他们就不在,肖老夫人,说话做事要留德,有些事你防不住。”
“你看,你那院子里的人都跑来了,您不去安慰一下刘嬷嬷,那晚上可就不好说了。”
“呸呸呸!我行得正坐得端,她敢来我就敢同她对峙,就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骗孩子去吧。”
肖老夫人拿捏了一辈子自己夫君,和刘嬷嬷,死了她也不怕,愤愤丢下一句,冲着来人喝道:
“肖家怎养了你们这群废物?随我去封棺下葬。”老贱人,死了还出幺蛾子,那老娘就一把火把你烧了。
肖老夫人扭头拄着拐杖,呵斥着下人,往自己院子走。
顾锦素伸手扯了一下妹妹衣襟,“诈尸了?”
“没,是怨气。晚上就不好说了。”顾锦璃回了话看向香秀,“别站在这了,你再不去,你娘就被烧了。”
“接不接受身世是你的事,肖老将军重伤时曾问过你娘,是你娘一口回绝你不是他女儿,也就没将你认祖归宗。”
“过去的事纠结已经无用,放下怨恨,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微微点了下头,扶着顾锦素回了雨竹轩。
香秀捧着手里的东西,木讷的哈哈大笑,她原来是有爹的,只是母亲误判,所以被人骂了二十几年的野种。
而自己能嫁给她夫君,也是肖老夫人出的主意,生米煮成饭,被婆婆轻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肖老夫人的错。
香秀看向即将关上门的雨竹轩,急声道:“等等!二姑娘可是能见到亡魂?那求您让我见见我娘。”
顾锦璃回眸看去,眉梢微挑,“你不怕?这世间的稀奇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须有敬畏之心。”
“好好安葬你母亲,你心中所想七日后会如愿,届时,我会去找你的。”
这句话香秀明白,微点头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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