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兰对他说的那些事,每一件每一桩都狠狠戳在他的心窝子上。
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她和他早逝的母亲都会打锁心结?
还有她的名字,蔚兰,的确寓意甚好。
他怎么能如此在意她呢?
他有心上人了,虽然他跟徐凯茵并未成亲,甚至还没有定亲,可他已经决定要跟徐凯茵过一生一世。
他怎可如此在意沈蔚兰?
长乐见他愁眉紧锁,忙呈上一碗凝神静气的安神汤,“主子喝了这安神汤,心绪能平稳些。”
萧重弈瞥他一眼:“孤看起来心神不宁吗?”
长乐虽是奴仆,但侍奉萧重弈多年,早已是他推心置腹的朋友。
“奴才许久没见到主子这般心神不宁了。”
上回萧重弈如此不冷静,还是皇帝立储君之前。
没想到沈夫人竟然能如储君之位一般,扰乱主子的心绪。
长乐见他依旧愁眉深锁,有心分忧,却是无力。
他是太监,断情舍爱之人,哪里能为儿女私情出谋划策呢?
想了想,长乐道:“主子,要不要请傅公子来东宫陪殿下喝一杯?”
“沈夫人,奴才告退。”小太监将沈蔚兰护送到小院门口,恭敬地朝她道。
“有劳公公了。”
小太监笑道:“伺候夫人是奴才们福气,夫人实在太客气了。”
说完,小太监撑着伞匆匆离去。
他走得极快,沈蔚兰还来不及叫人打赏。
不过也因此松了口气。
剩下那几两碎银子,还得支撑到下个月呢。
“夫人淋雨了?”
李嬷嬷和雅竹从廊下匆匆而来,扶着沈蔚兰进屋。
沈蔚兰浑不在意道:“春雨贵如油,淋一下也无妨。”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被徐凯茵赶到偏远的听澜轩养病那半年,不见天日,不见风雨。
对她来说,淋雨便是一种重生的快活。
“那可不成,奴婢去给夫人端碗姜汤。”李嬷嬷赶紧去了旁边。
雅竹替她收起油纸伞,看着伞柄上头刻着琅嬅宫的鎏金徽记,不禁感慨道:“夫人每回都说殿下不在意夫人,可若是不在意,殿下怎么会差人护送夫人回来?”
沈蔚兰望着雅竹,淡淡一笑。
之前,萧重弈的确是不在意,今日之后,他也未必在意。
但无论如何,沈蔚兰已经利用腰带的事在萧重弈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今日他问起腰带的事,她随口说是亡母教的,很显然,这个说法令他触景生情了。
也对,萧重弈母妃早逝,他一直怀疑母妃的死因,也一直在追查此事。
甚至上一世他触怒皇帝被贬为庶人,也跟此事有关。
只要她牢牢抓住住这一点,便可借着此事引起徐凯茵的醋意。
“夫人,姜汤来了。”沈蔚兰进屋坐了一会儿,李嬷嬷便捧着姜汤进来,沈蔚兰的头发上还挂着些细碎的雨雾,雅竹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赶紧拿了帕子替她擦头发,关切道:“夫人要不要洗个热水澡?”
“外头的风和雨都是温热的,吹到身上很舒服,何况还有这碗姜汤,嬷嬷不必在意,没事的。”
李嬷嬷却不肯信,只担忧道:“夫人一路北上水土不服,身子还没养好,且小心着点。”
沈蔚兰只得点头:“嬷嬷放心,我心里有数。”
她端起白瓷碗,将里头的姜汤喝了大半,拿帕子擦了擦唇角。
李嬷嬷熬姜汤的手艺极好,里头加了红糖和红枣,调和了老姜的辣味,很好入口。
缓了一下,将姜汤喝得见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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