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兰颇为苦恼,好在沈砚和沈凌风还没到京城,尚有时间准备。
若是实在去不了国子监,好好打听一家书院也成。
眼下能帮忙跑腿的只有李大叔,先请他往各书院问问,有没有位置,要多少束脩。
*
萧重弈这些日子稍稍有些忙碌。
徐敬等人已经问斩,西山桃林的事按说已经尘埃落定,但父皇似乎没有就此放过的心意,将锦衣卫中与徐敬过从甚密的人一应清理出来。
非但锦衣卫中大肆清洗整顿,素日与徐敬相交甚密的朝中官员也纷纷受到牵连,不是寻了错处贬官,便是调任外地。
当然,徐敬是荣国公府的旁支,与徐敬往来最多、最亲近的人的就是徐氏一族。
荣国公府如今有官职的人本就不多,这样一来,徐家在朝中任职的人几乎一扫而空,连荣国公在鸿胪寺领的虚衔都没有保住。
西山桃林的案子关系甚大,萧重弈并不认为这责罚很重,但皇帝把此事交给他来做,背后的用意不可谓不深。
他心里清楚,父皇是在向他昭示自己对荣国公府的不满,也是在提醒他跟荣国公府保持距离。
在养心殿时,父皇说的那些话句句意味深长。
他知道父皇在暗示他的婚事,故意装傻没有接话,明显惹得父皇有些不快。
回到东宫,萧重弈有些疲乏。
不知为何,他颇为想念悦春阁的那方宁静小院,仿佛那是个世外桃源,只是想想,便觉得安宁温暖。
然而他没往悦春阁去,径直回到了琅嬅宫。
“主子。”长乐见他有些疲乏,便道,“今晚要不泡个汤吧?”
泡汤的确解乏,萧重弈点了头。
长乐又道:“要不要召沈承徽过来伺候?”
她来伺候?
萧重弈的梦境里的确出现过两人共浴的情景,梦里的她,周身肤白若雪,像是面团捏成的人儿,柔若无骨,腰肢细软……
“不必。”萧重弈狠狠掐断遐思。
长乐原以为,经傅大人劝解过后,殿下跟沈承徽之间应该毫无芥蒂,怎么自从那日跟傅大人在宫外吃过饭后,殿下反而越发疏远沈承徽了呢?
主子的事,他不敢过问,只得立即张罗晚膳,山药樱桃肉、熏肘花小肚、鸭肉溜海参、肉片焖玉兰,再配上各色时蔬、汤盅、果碟,满满当当一大桌。
萧重弈提起筷子,尝了一口,忽而想起那日在悦春阁的暖阁里用膳,沈蔚兰坐在他旁边,不时点评一二。
她那日其实对他就爱答不理的,可是看着一桌子的菜肴,她似乎心情好了许多,还肯说几句话。
萧重弈尝了一口樱桃肉。
那天也有这道菜,沈蔚兰很喜欢吃,还说做樱桃肉挂糊不能太薄,薄了就挂不住汁儿。
瞧她的模样,应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怎么会懂庖厨之事?
萧重弈心事重重地用膳之时,暗雪悄然进了琅嬅宫。
长乐一见他,顿时神色一凛。
听过暗雪的回禀,长乐匆匆回到萧重弈身边,见萧重弈在出神,没有贸然言语,等着萧重弈最终放下筷子之后,上前道:“主子,暗雪那边已经查清楚了。”
“说。”
“畅心园放纸鸢那天,徐敬并不在京城,非但那天不在京城,前后几日都不在,他当时领了锦衣卫的差事,在外办差呢。”
萧重弈的手掌微微握成拳。
若徐敬那些日子不在京城,那畅心园的事情根本不可能是徐敬谋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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