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兰没有因为这个要责问沈砚什么,她只是有些惊讶,“你去了叠雾山行宫?你见到皇后娘娘了?”
沈砚微微颔首。
见沈蔚兰目露担忧,沈砚道:“只是远远见了一面,我并未进到行宫里。”
那还好。
“这么说。娘娘未必知道你的身份?”
“应该是不知,我也,特意跟公主提过。”
他倒是粗中有细。
不过沈蔚兰还是疑惑。
“皇后娘娘早就回宫了,你和公主又是去了哪儿?”
沈砚原本神情自若,听到沈蔚兰问起这个,忽而有些羞涩。
“是因为连夜赶路,公主不小心感染了伤寒,便没有与娘娘同行,留在行宫养病,等到病愈之时,京城 里就传来了殿下被废的消息,公主深受打击……”
“所以呢?”
沈砚垂下头。
那日消息传来,荣安公主哭得厉害。
沈砚见她那般神伤的模样,忽而感同身受的心疼起来。
沈蔚兰隐晦的提点过他,他隐约猜得到荣安对他的心意。
数年寒窗苦读,他当然明白事事要以科考为先。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察觉到了自己对荣安的那一点点悸动。
他想起在上京路上绕道去的那个风景秀丽的吴山镇。
萧重弈说那里秋天的时候更美。
而今正是秋天。
他开了口,荣安当然应了下来。
他们坐着船一路南下,他是沈砚,而她只是萧妙瑾,他们一起坐着船穿行在曲折的河道上,看着两旁的山峰层林尽染,叠翠流金。
“阿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沈蔚兰问。
“知道。”
“那你会后悔吗?”
沈砚没有回答,却只是冲着沈蔚兰笑了下。
他行事固然随性,却并非盲目。
就像他来京城的路上一样,纵然遇到了水贼,也绝不后悔往吴山镇走一遭。
今日同样如此。
就算当时沈蔚兰在旁劝阻,他做出的选择也不会改变。
“五姐姐,对不起,让你担忧了。”
“你不后悔就好。”
沈砚有自己的父母兄弟,轮不到沈蔚兰来替他做主。
“我只问你,你们有没有……”
沈蔚兰话音一落,便见有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了前方的雨雾中。
雨太大了,又都撑着伞,沈蔚兰费了好大功夫才认出来人是段清澜。
数日不见,段清澜已经变了模样。
前世她一直在梁王府养病,沈蔚兰见到的她,苍白虚弱。
这一世两人提前碰面,比起印象中的模样要健康不少。
现在的段清澜,脸色固然不似前世那般苍白,身形却是一样的瘦弱。
沈蔚兰不知道在妓馆里做丫鬟是什么样的日子,但看段清澜的气色,显然是过得非常不好。
为了萧重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值得吗?
“段姑娘行色匆匆是要去哪儿?”沈蔚兰先开了口。
每回见段清澜,沈蔚兰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都是重生之人,而且段清澜知道的事情比她多,不得不防。
段清澜见到沈蔚兰,稍稍一愣,旋即看向她身边那个披蓑戴笠的人。
不是萧重弈。
她看着萧重弈从梨香阁跑了出去,想着他许是去找沈蔚兰了,找了半天拿到了一把旧伞,跟着朝外头跑。
因不知道沈蔚兰的脂粉铺子在哪里,只能茫然在街上走着。
“沈姑娘……你见到殿下了吗?”段清澜问。
沈蔚兰摇了摇头,看向段清澜的眼神,多了几分羡慕:“你一直跟殿下在一起吗?”
提到这个,段清澜不禁挺直了脊背,故作淡然道:“是呀,方才殿下出门走得急,没有带伞,我特意出来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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