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吧。”傅温言道。
“大哥,我说了不是。沈姑娘……她是……”傅温书正想解释沈蔚兰的身份,忽而心中一动。
今夜,大哥和穆亦瑶之间已然有了隔阂,应该趁着上元节这个机会好好倾谈一番。
他留在这里毫无益处。
“大哥快去前头吧,不必管我了。”
“嗯。”傅温言拍拍他的肩膀,提着莲花灯往前去。
傅温书转过身,眼前仍是人潮涌动,沈蔚兰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随意朝前走去,没多时便走到了猜灯谜的地方。
路边的架子上挂满了灯笼,上头粘着谜题,任人猜测。
他随手拿了一个。
“品尝杜康樽半空……”
原本这些灯谜对他来说是信手拈来,谁知第一个就难住了他。
正冥思苦想着,身旁走过来一个人。
“这个灯谜,傅大人猜不出来么?”
原来她也走到这里来了。
傅温书把字条递给她:“请沈姑娘指教。”
“这是个花名,你一时没想到罢了。”
傅温书恍然有了答案。
“棠棣?”
*
萧重弈到如意坊的时候,铺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门前挂着一盏华灯,上头画着花草,又拿琉璃球、万眼罗和水晶帘做了装饰,比别家悬挂的都更别致,一看就是沈蔚兰的手笔。
走得这么早吗?
灯市上那么多人,这会儿过去恐怕不好找了。
不好找,也得找。
除夕在沈蔚兰这儿吃了闭门羹,今日上元节,无论如何都要同她一起过。
“春秋各一半。”
“秦?”
“兔子请老虎。”
“寅吃卯粮。”
傅温书和沈蔚兰一路高歌猛进,很快猜了十个灯谜。
打灯是有奖励,猜对十个便可换一盏灯。
沈蔚兰递上灯谜,换了一盏宝塔灯。
宝塔灯以竹为骨,扎得十分精巧,看着寻常,却比兔子灯这些更费工夫。
满街灯火盛美,沈蔚兰看向傅温书:“方才还没来得及问,傅大人怎么落了单?三位姑娘呢?她们跟大哥大嫂在一处呢。”
“世子和世子夫人也来了么?”
“嗯。”两人说着话,缓缓随着人群走着。
今年灯市上有打铁花,百姓都往挤着,想去看热闹。
傅温书见状,让沈蔚兰往边上走些,免得被撞到。
见沈蔚兰的神情因为刚才那一句话就沉了下来,傅温书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是不是……”
“是什么?”沈蔚兰问。
“是不是我大哥惹恼了你?”
沈蔚兰忙道:“不是。”
傅温书依旧解释道:“初一那日我大哥是误会了,所以才会出言打趣,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沈蔚兰眉梢一动 ,想了想,还是把憋在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不是世子误会了,是世子夫人误会了。”
傅温书微微一怔,转头看向沈蔚兰:“她……她怎么了?”
“之前世子夫人来如意坊找过我,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她说了什么?”傅温书蹙眉。
沈蔚兰话一出口,又有些误会。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底隐隐有一个声音,在劝她把这些话宣之于口。
以她的性格,这些事她本该绝口不提的。
毕竟,那是傅温书。
是有心上人的傅温书,是跟萧重弈有过命交情的傅温书。
或许是满城绚烂的彩灯迷了她的眼睛,或许是眼前流光溢彩的铁花晃了她的心神,又或是是街市上眉目传情的男女撩拨了她的心弦,沈蔚兰忽而生出一种冲动,想要不顾一切,想要甩开所有顾虑。
毕竟,那是傅温书。
是遥遥若高山之独立的傅温书,是肃肃如松下风的傅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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