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兰若有所思,琢磨了一会儿,又问:“云家世代为朝廷镇守北疆,为何世子却没有回北疆,而是在兵部领着其他军务呢?”
“你想赶他走?”萧重弈挑眉。
“我在认真问你。”
萧重弈觑着她的眉眼,能这样近在咫尺与她说话,他自然也认真。
“他不是云侯的亲儿子,之前在军中立下的功劳,朝廷都是听云侯奏报,父皇特意让兵部给他安排差事,就是为了试试他的真本事。”
“陛下现在应该打消了顾虑。”
“是啊,是时候把他撵出京城了。”
云峥是镇北侯世子,承袭镇北侯衣钵的人,的确该回北疆。
见沈蔚兰神情平静,萧重弈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
比起傅温书,他更忌惮云峥。
傅温书行事会有顾虑,有会考量,他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但云峥……
某种程度上,萧重弈有些庆幸沈蔚兰心动过的人,是傅温书,而不是云峥。
如果她对云峥有哪怕分毫的情意,云峥早已带着她远走北疆了。
“老板,到天牢了。”暗风在马车外恭敬道。
沈蔚兰提着食盒下了马车。
自从云峥夜闯别苑的事情发生后,她过了好几日清净的日子,直到王府那边递消息过来说可以去天牢了,她即刻乘马车过来。
“我自己进去就好。”沈蔚兰让暗风留在天牢外等候。
比起上回来时的森严盘查,天牢的狱卒们今天看起来要客气得多,只简单查看了一下食盒便放她进去了。
静王仍然是住在天牢深处的那一间牢房。
这回狱卒不止把她带了过去,还把牢房门打开,准她进去。
“王爷?”沈蔚兰进了牢房,见角落里蹲坐的静王始终背对着他,喊了一声,“我给你带了些点心过来,还有刚熬的雪梨汤。”
“事情都办妥了?”静王问。
他的嗓子哑得厉害,如果不是因为知道是他,根本听不出是他在说话。
沈蔚兰小心地朝牢房外看去,走道上空无一人,她蹲下身,把食盒里的点心和杯盏拿出来摆在地上,一边小声道:“她跟我住在一起,气色不错。”
“是吗?”静王死气沉沉的声音稍稍有了点活气,“那就好。”
沈蔚兰以为他会多问些温漾的事,没想到他并未多言。
“刚做好的桂花糕,尝尝吗?”
“不必。”
见他如此消沉,沈蔚兰忍不住问:“他们对你用刑了?”
静王冷笑:“他们敢吗?”
“那王爷为何如此……上回见到王爷的时候,王爷精神还很好呢。”
静王阴恻恻地笑起来:“沈蔚兰,我人在天牢里蹲着,不见天日,连看见只老鼠都稀罕得很。大理寺给我定了几桩大罪,奏请父皇杀了我,你想要看我精神多好啊?”
沈蔚兰的确不知道静王案审查的进度。
迟疑片刻,她问道:“你的案子,大理寺审理完了?”
“嗯。”
铸造兵器、扩充私兵,静王犯下那么多事,每一桩都是死罪,大理寺奏请问斩,的确在情理之中。
而且上一世,他的确被判了秋后问斩。
想了想,沈蔚兰还是宽慰道:“你毕竟是皇子,陛下或许会从轻发落。”
“就算父皇想从轻发落……”
静王说完这句,没再继续说下去。
“你是说萧重弈不会放过你。”
“他是你的男人,会不会放过我,你不清楚?”
听着静王说话还是如此粗鄙,沈蔚兰有些无奈:“这些我的确不清楚他怎么想的,但我觉得他并不在乎……”
“不在乎什么?”
“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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