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制的灵牌从黑包里摔了出去,看上去并未受到很大力道,却“啪”的一下变成了好几块,而且鬼使神差地摆出个箭头的形状。
看到地上木片摆出的箭头,不仅是我,连他们6人都呆住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顺着箭头所知方向望去。
“是那条河!”张广民先惊呼起来,指着门外大吼。
这话让我醍醐灌顶,忙问他们六人:“几位大哥,你们说找遍了这里的每一片地,连几棵树都爬过,那有没有下过河呢?”
“下河?”
“兄弟,你是说离开这里的出口可能在河中?”
“这不可能!我们沿着河岸不知道找了几遍,没啥发现!”
我摇摇头:“不!我是说河底!”
“河底?啥意思,河底都是淤泥,总不能钻到淤泥找出路吧?”
“是啊!俺们也不是老鼠,不会打洞啊!”
我没立刻表态,而是继续问:“河深不深,有数么?”
“嗯!”张玉新点点头,“用竹竿测过,三米多深吧!中间可能更深一些。”
这话的意思是这十年内,他们从未下过河,估计都是旱鸭子吧!
我不再啰嗦,他们6人不敢下水,我可不怕啊!虽然在臆想出的结界里,“定水符箓”不起作用,可我已经修习过一段时间从阴司购买的术法,通过练习,提升的不仅仅是自身的体力、耐力、嗅觉和视力,就连憋气能力也提升了很多。
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在水里憋个三五分钟简直小菜一碟。
“几位大哥,快跟我走!”
“去哪啊?”
“离开这里!”
“奥?真……真能离开这里?那太好啦!”
几个人喜滋滋地跟在我身后,来到了河边。
仔细观察这条河,河水缓缓流着,呈浅绿色,感觉很深的样子,仔细琢磨似乎和正常的河水不太一样。
我脱下外套,连同手机一块递给了张子石:“我下去看看,你们就在这里等着。”
“兄弟,我咋觉得这事太玄乎!就算有出去的路,也不应该在河底啊?”
这里的一切非同寻常,当然用正常思维也根本无法理解,没准反其道而行之,就能成了呢!
这些很难跟他们解释情况,我便笑了笑,没说什么。
脱下鞋,走到水边,深吸一口气,然后跳了进去。
随着身体接触水,一股冰凉刺骨的感觉涌来,我明显感觉到浑身的毛孔急速收缩。
一股冲劲儿直到河底,感觉从我入水到河底这段距离怎么也有四米深,正常情况下,人在水中这个深度,不借助潜水镜是无法正常睁眼看物的,神奇的是,我试了试,竟然睁开了眼。
而且水底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奇怪的是河底并没有淤泥和水草,而是成片的水泥地面,这让我心中一喜,看样子有门啊!
我并没感觉到丝毫窒息感,干脆四肢着地,像猫一样手脚并用往前爬。
爬了十几米,就看到地面上露出一大块玻璃。
我赶紧双手齐用,摸了摸大玻璃上的尘土,探头望去。
玻璃下面竟然是一片高低不一的楼房,还有笔直的公路。
看样子是城市一角。
难道这就是阴司大佬们所说的“线头”?是不是只要我砸破这玻璃,臆想的结界就破了呢?
这么想着,我伸手摸出别在腰上的降魔杵,正准备牟足劲砸几下,就在我举起降魔杵准备砸下去时,忽然一股强烈的水流直冲我脸而来。
我下意识歪了歪头,同时往后退了一步,即便是这样,我还是被水流冲得差点摔倒。
等我稳住身体再次转身准备靠近水底露出的大玻璃时,却不由的愣住了,因为我看到大玻璃的另一侧站着个人。
这人瘦瘦高高的,再看模样,更是惊得我头皮一阵发麻。
他竟然和我一模一样。
又是他!是前几天火灾中,我看到的那个人。
上次见他时,他一动不动站在火里,此刻又站在水底。
他到底是什么人?两次都是在特殊环境中遇到,应该不是巧合吧!难道他一直跟在我身边?
我不信世上真有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这肯定不是他真实的模样。
姑且称之为“假我”。
在水里,我无法开口说话,便把降魔杵横在身前,想用行动试图震慑住“假我”。
可是下一刻我意识到自己这想法太幼稚了。
“假我”一声不响地直冲我而来,其速度犹如一道闪电。
等我反应过来,想躲,哪还来得及。
他冲到我身前,双手死死掐住我脖子,双眼冷冷盯着我,嘴角微微上扬。
一惊之下,降魔杵掉到了地上。
我当然不能就这么束手就擒,赶紧握住这人的手腕,试图掰开。
可我双手碰到的却是如钢铁般坚硬的东西。
以为现在的力气,如果掰手腕,很自信能掰得过全国百分之九十的男人。
可是此刻即便我用上吃奶的劲儿,都没法让“假我”动弹一下,甚至他掐住我脖子的力道更大了。
窒息的感觉瞬间弥漫到全身每个细胞,“假我”依旧死死盯着我,左侧嘴角高高扬起来。
是冷笑,是轻蔑,是不屑一顾!
我开始感觉头晕目眩,眼前“假我”的模样逐渐模糊起来。
就在我完全失去意识前,一个人形红影出现在了“假我”的后面。
下一秒,掐住我脖子的力道忽然消失了。
虽然在水里我没法呼吸,可在被掐住脖子的力道消失的一刹那,还是感觉到浑身轻松。
我身体不受控制地坐到了地上,随之眼前的一切又逐渐清晰起来。
原来,刚才的红影是个穿着红裙子的女人,此刻正和“假我”缠斗在一起,俩人打斗的方式很是特别,都在挥动双臂,控制着水流袭击对方。
俩人相距十米左右,他们之间的水域不断变幻着形状,“龙卷风”变成“箭头”,“箭头”又变成“锤子”,在俩人之间来回穿梭。
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应该不是道术或者法术,因为在结界中“道术”和“法术”压根不起作用。
因为红衣女孩是背对着我,我只能从她婀娜的身姿判断她很年轻,一头黑发很自然地垂着。
不知道女孩是谁,更想不明白她怎么会忽然出现在这臆想结界的水底,但显然她的出现救了我。
如果不是她,我可能会死在这奇怪的水底。
赶紧捡起地上的降魔杵,我先是揉了揉自己依旧有些酸疼的脖子,然后牟足劲朝着“假我”刺了过去。
寻思着就算我刺不中,也会让他分心,算是间接帮助了红女女孩。
果然和想预想的一样,我铆足劲儿刺向“假我”眉心时,他很轻松歪头躲开了,但是身体不由地后退了好几步。
红衣女人抓住时机,猛地挥出一条水柱,正中“假我”胸口,他后仰着摔出五六米远,坐到了地上。
在强烈好奇心的簇拥下,我扭头看向了红衣女人。
在看清她脸的一刹那,惊得差点喊出声。
竟然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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