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是看到一个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在端着一个大碗吃面条,虽然没有菜,可看上去一大口一大口的吃得很香。
而且这小子不知道有啥好事,始终咧着嘴笑。
最引起我注意的还不是这个小子,而是他左后侧的人。
这个人侧躺着,应该是个女人,因为角度原因,只能看到背部和侧部。
奇怪的就是她这姿势。
头扭向里侧,和肩膀的几乎在一条直线上。
头很大,差不多是正常人的两倍。
一条腿则伸到外侧,像劈叉动作。
不是练舞蹈和专业体操运动员很难做出来。
奇怪的是,在半大小子吃面这几分钟里,她背后的女人始终没动一下。
难不成是睡着了?
能以这种高难度姿势睡着,绝对不是一般人。
看画面,这是一家人的卧室,面积并不大,家具也比较老旧。
半大小子吃完面条后,随手把大碗往一侧一放,然后玩起了电脑。
我正看着,冯红林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啊!兄弟,紧急会议!李所长召开的,市里还来了人。”
我赶紧点了暂定,坐到另一侧的椅子上。
“看吧!没事!”
他瞥了一眼电脑屏幕,随手脱下外套,挂到了门口的架子上。
“这是什么案子,不就是一家人卧室的监控视频嘛!也看不出犯罪过程啊!”
既然他让看,办公室内没有外人,我也就不客气。
“你仔细看,就没看出啥不对劲?”冯红林倒了两杯水,一杯端给我,把另一杯端在手中,指着监控画面问我。
“感觉怪怪的!俩人都怪,环境也诡异,一般人家卧室内不会装监控吧!”
冯红林搬了一把椅子,坐到我旁边。
“奥?继续说说听!”
“既然是刑警队大队长在看这段视频,说明这不是一般的案子,至少是命案,监控中应该是一户平常人家的卧室,这家人经济条件不太好——大胆猜一下,卧室就是这孩子家的,至于后面这个姿势奇怪的女人,我就一头雾水了,反正觉得这人很是诡异!”
冯红林再次喝了一口水,然后笑了笑。
“不错嘛!具备干刑警的天赋!”
“冯哥,方便透露一下?什么案子啊!”我的胃口被完全吊了起来。
“弑母案!”
冯红林说了三个字,让我头皮顿时就是一麻,瞬间也就看懂监控内容了。
“后面的奇怪女人是他妈?”我脱口而出。
“对!准确说是他妈妈的尸体!根据尸检的时间,这是吴呈呈弑母后第三天,这三天里,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这间卧室内打游戏。”
惊得我直接跳了起来。
“什么?三天?你是说他和自己母亲尸体在这么个狭窄屋子内待了三天?”
冯红林很严肃地点了点头:“而且这三天他在这屋里吃,在这屋里睡,其它大部分时间则是玩游戏!”
此刻我感受到的不是震惊,而是恐惧,无比的恐惧!
这还是人嘛!
杀了自己母亲,在自己母亲尸体旁边待了三天三夜,还吃得香,玩得乐。
禽兽也不过如此啊!
“谁报的案?”
“邻居!尸臭味太浓,整个一单元都臭气熏天,邻居这才报的警。”
“邻居们也倒霉!以后还怎么住啊!”我摇了摇头,站起来,端着水杯坐到另外一张椅子上。
“这小的抓起来啦?为啥要弑母?”
我忍不住再一次怒气冲冲地问。
“抓了!我们的人冲进去时,你猜他在干嘛?”
“还是坐在母亲尸体旁边儿打游戏?”
“对!既不反抗也不解释,还笑嘻嘻地和给他铐上铐子兄弟打招呼,问能不能带着笔记本走!”
“啊!这不脑子进水了嘛!”我真的无言以对,骂了一句“傻叉”。
“审讯过程也十分顺利,交代时他特别老实,承认自己用锤子砸死了自己母亲,甚至还记得自己一共砸了八锤。”
“简直变态啊!”
“这种案子其实最愁人呐!”
“他动机是什么?这小子父亲呢?不会也被他砸死了吧?”
面对我连续的三问,冯红林皱着眉头回道:“吴呈呈三岁那年,他父母就离异了,从此就再也没和他母子联系过。”
“这么没良心的!简直不配当一个父亲。”
冯红林继续说:“他们母子相依为命,吴呈呈妈妈知道只有让孩子学习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是不是这小子不爱学习?成绩很差?”
这次冯红林摇了摇头:“不!恰恰相反,从小学一年级到上个月的月考,他的成绩都是年级前三名,老师说他现在的成绩和学习稳定程度,考燕京大学或者金陵大学,问题都不大。”
“高几了?”
“高二!因为学习好,小学只上了三年,是他家那一带有名的少年天才。”
“那为什么要弑母呢?”我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而且一直声称他的妈妈并没有死,这几天一直在陪着他,还给他煮面条吃。”
“就没查查他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怎么没查?做过专业的鉴定,确定一切正常!”
“既然没问题,为什么忽然用锤子打死自己母亲呢?”
“他倒是说了一个理由,不过我们都不信!”
“奥!”
“他说自己学习累了,就想打会儿游戏,他妈妈就在一旁不停的唠叨,他一气之下就拿起锤子,连续朝他母亲的头上敲了八次。”
“就为这事儿?如果是真的,说他没病,谁信啊!”
冯红林苦笑着摇摇头。
“所以我想把这几天的监控仔仔细细看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那有啥发现吗?”
“我不得不佩服这小子心理素质真好!从监控画面中看不出他有一丝一毫的异常,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那这案子怎么判?”
“怎么判案是法院那边的事,不过仅凭他口中所说,怕是没有法官会相信,还得让我们继续调查。这事儿麻烦!”
我喝了一口水:“刚才开会不会就是为了这案子吧?”
“也不是全为这案子!李所长上午在市里开了个会,最近几次案子在社会上影响很恶劣,上头让我们尽快破案,给市民一个合理交代。”
随意的和冯红林聊着天,我脑中还是忍不住琢磨这个叫吴呈呈的小子,学习这么好,却干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究竟是为什么呢?
难不成被鬼压了身?
不行,我得见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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