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四章 出城耽搁下来
姜绾重新回到山居酒楼，尉文灵正陪着阿阮对付那框没吃完的果子，见着她回来，只抬了头道：“小绾，你可是回来了！”
“方才陈公子让人过来，说是寻你有事，在乾金殿等着还没走呢，你去瞧瞧去。”
姜绾把从陈邵君那里问来的永王赐匾之事和尉文灵解释罢，就往乾金殿去，到了地方，却是蒋翠屏在等着她。
一看到她，蒋翠屏放下手中的茶杯，站了起来，“小绾，你可是回来了。”
“陈公子有事去了船上，让我来与你说一声，傍晚出城来不及了，恐怕还得多耽搁一两日。”蒋翠屏说着，认真打量姜绾的神色，接着又道：“他还说，若是你想知道船上出了什么事，尽管问。”
蒋翠屏摆出一副快来问我的姿态，大有她不问她也要往下说了的姿态，姜绾无奈，“上次涼京出事后，还是头次见你，就说这个？”
她其实不想问船上的事，就像方才范一程他们来拉她去看戏，她也不想说出戏中隐含之意。
蒋翠屏笑了，“那次的事多谢你冒险来给我报信，若不然我今日还不知能不能站在这儿和你说话。你不知道，真真是可怕得很，幸而听你的把商行里的人散了让他们都回家去，第二日公子回来，商行里都给砸的砸烧的烧，连个好的都没有，亏得都只是些货，人都没事。”
“这次的事，陈公子不说我也是要来谢你的，你说，你想要什么，只要不是让我把永王府搬来给你，涼京城里只要在铺子有得卖的，我可都能买上一买。”蒋翠屏被姜绾一句话带偏了去，姜绾佯做认真想想，答她道：“那我便不客气了，既然还得耽搁两日才能出城，那这两日的饭食……”
“包在我身上啊！”
蒋翠屏大方应下，“这算什么的，你和阿阮，还有那位岳公子，想吃什么尽管去，随便点，账就挂在陈家商行蒋翠屏名下，这些都是应当的，可不算在方才说的里面，你再想想别的，若没有喜欢的，我可就直接把金子抬过来了。”
蒋翠屏说着自个乐起来，逃过一劫她如今格外的容易开心，每一天都感觉是白赚的，“我已经想好了，过两日就把涼京的买卖交回去，然后和你们一同离城，我瞧见苍杌在准备的东西可不少，是要去得很远吗？经不经过堰北？我想亲自去接星衡，有阵子不见了，也不知这小子现如今变成什么样儿了，别到时候我都认不出来他……”
蒋翠屏提起蒋星衡，开始有说不完的话，还把自己列出来准备给弟弟买的东西拿给姜绾看，说了好半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是来干什么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姜绾，“你看我，光顾着说我自己的事了，那什么，你有没有想问我的？”
“你就问一两个吧，不然回去我也不好交代。陈公子说了，船上的事全都不瞒你，若是我不知道的，晚些事情处理完了，他夜里再来亲自说与你知。”
蒋翠屏把姜绾岔开的话头又绕了回来，姜绾见绕不过去，只好随意问了她一个，“听苍杌说，陈公公在船上发现了些不对劲的，是怎么了？”
陈邵君特地让蒋翠屏来，估摸着就是她不问，他晚上也会专程再来一趟，把所有的事给她说一遍，那还不如她随便问一个。
“你说那事啊——”
蒋翠屏坐正些，提到永王及其身边的人，她不自觉正经了神色，一本正经道：“陈公公下了船舱，本是要去看看那什么，你知道的，安置得妥不妥当，哪知发现木头裂了几道细小的缝隙，就在棺材头这儿，就是这儿引来陈公公不满，觉得怠慢了里头躺着的孟公子，着人回宫报了永王，永王听了之后倒是没有降罚，只是命人送来了一口上好的沉香木棺，让替换了就是。”
蒋翠屏说的时候没什么波动，姜绾却是不免蹙起了眉，那棺材上的缝隙，恐怕不是裂的，而是宿老他们专程给孟迟留的，毕竟他不是真的死了，棺材若是真封得严实，岂能受得住。
这个念头刚起，就被她自己摁下了。
说好不再管他的事，不管赐了沉香木棺，还是什么别的棺，都轮不到也不该她去为他犯愁。
姜绾呼口气，正要揭过这个话头不再提，岳清风突然探了个头进来，见着她在，他踱着步进来，神神秘秘坐在姜绾旁边，偷偷把一个东西从案下塞给了她，姜绾低头看，是一对三棱刺，她之前让蒋翠屏当做信物送去了永王府的那对。“怎么在你这儿？”
“咳咳，这个嘛——”岳清风咳了咳，有些许不自然道，“我今日偷偷潜进去探望了那位牢里头的，后来闲逛去了趟永王府，看见这个很眼熟，就给你取回来了，你的东西怎么到哪那儿去了，堂堂永王，还贪你的东西？”
姜绾手中的三棱刺，上面各刻了一枚柳叶，很好认，的确是她的，只是被擦拭得很干净，比原来还要锃亮不少，她把东西收起来，瞥向岳清风，他去盯着安王说得过去，顺道去永王府是什么意思，永王府跟他何时有关联了。
还把这给她顺回来了，她看他不禁行径刻意，神色也很是古怪。
姜绾干脆直接点破，“是我送去做信物的，应是还没来得及归还，安王幽禁之地与永王府天南地北，你顺道是怎么顺进永王府的，到底干什么去了。”
岳清风欲言又止，看了看对面坐着的蒋翠屏，蒋翠屏不是个没眼力见的，起身表示要去看看阿阮，留了个安静地方给他们。
姜绾看向岳清风，“现在可以说了吧。”
哪知岳清风还没开口，先给她连作了三个揖，“姜姑娘，我有事有大事，这回恐怕真要连累你了——”
“用不了几日，我就要跟钦天监那个头头儿一样，死无葬身之地了，只是对不住你。”
岳清风的神秘转变成了慌张，说着冷不丁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都怨我这张嘴，应该一辈子，不，儿辈子、孙辈子，儿儿孙孙每一辈子都要烂在肚子里的话，作死拿去和茶楼做了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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