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双手没有支撑,所以在傅砚辞突然松手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顿时重重跌回到了床褥之中。
床垫是软的,其实并不是很疼,但是我的一颗心却还是在那一刻跟着摔得稀碎。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摔倒下去的那一刻,眼泪再次不争气地开始往外流。
也不知道是真的被傅砚辞那句话刺激到了,还是被自己的不争气给气哭了。
我一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哭了很久,一直到身子撑不住沉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那一刻还是在医院里,病房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我就这么木然地看着天花板发呆。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我感觉任何正常人都会变得不正常。
我真的不想继续了,所以中午和晚上送过来的晚饭我都一口都没有吃。
可能是因为异样的情绪掩盖了身体的需求,我就这么躺着竟然也没觉得多饿,就这样一直熬到了深夜。
原本以为我没吃东西傅砚辞知道了一定会赶来,但是一直到我后来迷迷糊糊睡着他也没有再出现。
我想这大概就是他给我的警告吧,想告诉我,绝食这一招对他是没有用的,毫无意义。
可是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开始做了,我就会做下去。
所以第二天第三天,我依旧没有吃东西。
除了有医生每天来换药之外,我的病房安静的几乎没有生气。
到了第三天晚上,有人来送晚饭的时候,我已经连睁眼看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三天,我几乎粒米未进,连水都没有喝。
嗓子这会干得泛疼,但是我也没有力气去喊了。
有些事情要做,就要做到极致。
他傅砚辞要是真能忍,就真的等我饿死了再出现。
我浑浑噩噩的,脑子里全是这些思绪。
手背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刺痛,并不尖锐,我便也懒得去管。
反正已经连睁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现在那一点细小的同意,我也真的没有办法去在意。
原本以为三天没有进食,我会陷入昏迷,可是慢慢的我却恢复了一点力气。
睁开眼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人帮我挂上了输液针。
看着那缓缓滴落的液体,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手背上的那一丝疼痛应该就是当时有人在给我扎针。
我盯着那输液的软管看了许久,最后还是咬咬牙准备拔掉。
可是我的手刚刚触及到针头,还未来得及拔掉,就听着一道声音沉沉地开口道,“你拔掉试试。”
傅砚辞的声音。
我转头,看着他从卫生间走了出来。
原本我还在犹豫,看到他的那一刻,我几乎毫不犹豫,一把拔掉了针管。
针管拔出来的一瞬间还带出了一串血珠。
傅砚辞几乎抬手就摔了手里的东西。
我知道他会生气,我刚刚那个举动无疑就是故意在调弦他。
看着他摔了手中的东西走上前来,我连看都没有看向他,只是漠然地移开了目光。
傅砚辞俯身认真看向了我,一字一句开口道,“就这么想死?”
看着我依旧不愿意搭理他,傅砚辞这才将手机递到了我面前。
我眼中闪过了一丝狐疑,没有伸手去接。
这段时间他一直不愿意给我手机,一直让我跟外界保持没法联系的状态。
我其实不信我刚刚这么一闹他就会愿意把手机给我了。
所以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眼看着我不搭理他,也不愿意伸手接,傅砚辞也不急,只自顾自点开了手机里面的视频,播放了起来。
很快,韩薇的声音就从电话那边传了过来。
“江柚,我要走了。”
只一句话,我就猛地睁开了双眼,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傅砚辞看着我此刻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忍住伸手扶了我一把。
我刚坐稳就伸手一把从他手里抢过了手机,他也不恼,任由我抢了过去。
反正本来就是给我看的。
是一个视频,视频中,韩薇正对着镜头,笑得明媚。
“江柚,虽然你已经不理我了,但是我始终不信你说的那些话,始终不信你会把叔叔的意外归咎到我的身上。”
“对于叔叔的离世,我也很难过,真的很难过,我恨透了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把叔叔好好地交回到了身边。”
“就是因为当时太难过了,所以你怪我的时候,我就特别特别委屈。”
“但是现在我冷静下来之后,我依旧还是不相信你会真的怪我,我还是觉得你有什么难言之隐。”
“我好几次想去找你,但是都不知道见面了该怎么跟你说,又怕再见面你还是会跟之前一样针锋相对,哪怕是假的,看到你那个样子,我其实心里还是难过的不行。”
韩薇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眼中已经蓄满了眼泪了,但是还是努力挤出了一丝笑意来。
“江柚,你还记得我们约好要一起去看冰川,看极光的吗,我先去看一下,等我蹚熟了路之后,我再带你一起过去。”
“希望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们可以冰释前嫌了。”
她这么说着,再次对着镜头勉强挤出了一丝笑意来,认真开口道,“江柚,原谅我没有勇气到你面前来,只能用这种方式跟你辞行,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的,好吗?”
视频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了。
傅砚辞很快就收回了手机,垂眸看向了我。
我被他看得心底发寒,忍不住开口道,“什么意思?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
傅砚辞这才好似大发慈悲一般地开口道,“她现在跟着的那个团,是我为她特别定制的。”
“所以江柚,她能不能安全回来,全在你的一念之间。”
傅砚辞的话落入到耳中,一字一句如同惊雷一般。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竟然用韩薇来威胁我。
“傅砚辞,你不是人!”我红着眼睛看向了他,忍不住出声道。
“江柚,你是不是没有听懂我刚刚说的话?”
他这么说着,缓缓站起身来,拨通了一个电话。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是这一刻我还是怕的不行,几乎是上前抢过了他的手机,“不要。”
看着我抢过来挂断电话,他也只是嗤笑一声,“可以啊,看你表现。”
他这么说着,垂眸落在我身上。
我急忙把手机递还给了他。
看着护士进来,我也配合地让她重新帮我扎针输液。
等重新输好液之后,傅砚辞脸色这才稍稍好了些,重新走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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