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尸体出现,他们不得不放下才吃了一半的饭菜冲去案发现场。
秋山别墅虽然叫这个名字,但并不在秋山上,它只是L市东城区的一个高档小区,里面是精致小洋楼。那里讲究园林布景和欧式建筑并存,所以里面的绿化大多是枝叶繁茂的大树还有繁密的灌木丛,楼栋分布也按照风水排布没有什么数字规律可言,要不是保安开着巡逻车出来引路,陆琰他们就要靠导航才能找到案发现场了。
附近的派出所及时出警,和物业配合在二十米外拉了警戒线守着,也幸好这里人不多树多,邻居间彼此走动也不频繁,所以还没有人发现六号别墅出了事。
车在警戒线外停下,保安队长一边带路一边给他们介绍情况:“警察同志,这个六号别墅的业主是一开始就在这里住着的,一家三口人,还有个保姆,不过这几天都没见到他家保姆出门买菜了。业主是陈检察长,死者是……”
“什么检察长?”
这个保安队长很是专业,对业主信息随问随答:“市里检察院的,陈荣陈检察长。”
“陈检?”张楚利平时负责案卷交接,和法/院那边还算熟悉,“我记得他有个儿子吧。”
“是是,就是他儿子,被杀了。”保安摇了摇头,满是可惜,“陈检察长平时对我们都很客气的,是个很好的人,没想到……唉。”
说着话,几人来到了别墅门前,保安队长自觉地停下脚步,让他们自己进去。
“警察同志你们来了!你们可一定要查出凶手啊!”
刚一进门,便有一位看起来颇为矜贵的夫人起身朝他们奔过来。陆琰不留痕迹的一侧身,后面的张楚利和赵锡顺势上前两步接住贵妇人慌乱扑腾的双手,面露沉痛表示一定好好查案。
一层客厅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面相严肃的中年男人,一身西装,发型也打理的一丝不苟,还带着一副银框眼镜,那便是陈检察长了。
到底是身份所致,陈荣的反应比妻子要沉稳很多,只是还是难掩眼中悲痛,走过来和陆琰握了握手:“陆警官。”他和陆琰见过几面,虽不深交,却也常听说他在刑侦方面的优秀事迹,印象还是很深刻的。
“陈检,节哀。”陆琰低了一下头,并不打算过多寒暄,“带我们去看一下现场吧。”
这栋房子上下三层,案发现场在二层的书房,门是打开着的,一堆碎瓷片散落在门口。
“我太太和朋友吃完饭回家上楼找我儿子,没想到看到了这些,不小心打碎了这架子上的花瓶。”陈荣指了指靠近门边的陈设架,“她害怕的不敢动,在门口打电话给我。我让她报了警,也告诉她不要进去。因为怕影响什么线索,所以这碎瓷片也没有打扫。”
陆琰一边穿戴一次性的鞋套和手套一边问:“那您呢?”
“我刚刚从院里赶回来。”陈荣盯着里面地上躺着的儿子,心碎到做不出什么表情来敷衍,“是我找了老宋,要求你们来出现场的。陆警官,我就不和你多客气了,我就一个要求,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凶手。”
姜明霜看他一眼:“陈检担心是报复?”
自从重案组到来,陈荣心里便只有能帮他破案的陆琰,这时候才注意到居然还有个女警。认真打量了一下她也没能判断出身份,但也还是点了点头:“我这几十年得罪的人不少,确实是有些害怕影响家人。”
“这里交给我们,您下去和您夫人一起录个笔录吧。”说完,陆琰便第一个进入书房。
“死者陈伯礼,男性,三十二岁,四年前下海经商,但没有什么结果。”赵锡将汪凌风发到群里的消息念出来,以便其他搜证着腾不出手的人也可以及时知道。
姜明霜打量了一下房间,信步走到桌后的书柜旁,视线扫过一排排书脊,通过书的类别对陈伯礼进行一个大概的判断。
开放式书柜的下方是书橱,里面放着的应该是很少使用到的图书,大多是些历史类书籍,还有一些外文小说和绘画书籍。书籍涉及的范围很广,磨损程度可以看出来陈伯礼大约还是偏向正统文学一些,这大约也是家教所致。
感慨了一下陈伯礼业余生活的匮乏,便准备起身去看看其他地方。可还没等她站稳,眼前便是一阵眩晕,双腿无力支撑身体的重量,直直跪了下去。
“副组!”
一旁的方波手疾眼快的扶住她,没让她的膝盖和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来个亲密接触。
姜明霜伸手扶住书柜缓了好几秒才能看清眼前的景象,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这几天太忙,刚才蹲的有点久,低血糖犯了。”
陆琰正在把打包好的笔记本电脑往证物箱里放,听见动静走过来,微微弯腰看了看她的脸色,皱眉道:“方波,先带她去车里休息。”
姜明霜还想坚持,却架不住严格执行命令的方波半扶半推着把她带下了楼。
他们开来的车停在警戒线外,两人走到一半的时候,方波突然警觉的扭头看向旁边半人高的灌木丛,喝道:“谁!”
空气静默几秒,灌木丛摇晃了两下,出现了一个女人。
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长发随手盘在脑后,一根明黄发带青春而精致,身上是一套白色运动服,手上还拿着一台小巧的摄像机。
“对不起,我只是想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女人小心翼翼的走近两步,“二位是警察同志吧?我叫曹月,L市日报的记者。”
方波不为所动:“这里拉了警戒线,你不应该靠近,更不应该不经允许的拍摄。”
曹月解释道:“就是因为拉了警戒线,我才觉得会有什么新闻。言论自由,新闻报道自由,我想来采集素材,不会妨碍你们工作的。”
“曹小姐,现在不合适。”姜明霜还有些许头晕,语气比平时还要软上几分,并没有什么威慑力。
“我不会妨碍你们工作的,警察同志,我只是想简单做个报道。”曹月又举起了摄像机,“请问一下里面发生了什么,你们的调查进展如何,有没有初步的推断?”
“无可奉告。”身后传来陆琰的声音,“这位女士如果有需要可以和警局政宣处联络,否则我们不接受采访。”
曹月看向来人,露出一点疑惑神情:“我们是不是见过?”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两眼,自我肯定的点点头,说:“我们是见过的,三年前采访孙队长的那起绑架案,好像就是您突破关口成功解救了人质但是拒绝了我们的采访,我认人很准不会错。对了,还不知道您贵姓?”
警戒线外值守的干警终于发现了异常,匆匆跑到陆琰面前和他道歉:“不好意思陆组长,我们、我们没注意到……”
“如果戒心这么低,以后就少出外勤。”陆琰皱眉看着两个年轻人,“别把站岗不当一回事儿。”
“是是。”他们连连点头,好不容易才把曹月劝离。
陆琰走近方波:“去解决一下存储卡。”
不知道曹月来了多久拍了什么,无论是案发现场的情况还是刚才的对话,一旦被有心加工都不好解决,只能防患于未然让方波去检查一遍。
姜明霜坐到车后座上,总算松了一口气,抬头问车外站着的人:“你怎么出来了,里面完事了?”
一块巧克力被递到眼前:“找陈检拿的,干净的。”
她一怔,接过来道了句谢,又补充道:“我过一会儿就上去。”
“不用了,你先在这儿待着,确认没事了再说。重案组没有工伤制度,你要是倒在案发现场很麻烦。”说完,陆琰便转身走回别墅。
“嘴硬心软的人一点都不可爱。”
她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一手拿着巧克力,另一只手翻找出车上备着的平板进行线索归整,以便回局里之后更快更顺利的进行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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