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一个活口都没有?”
京城布防森严,天子脚下,竟然有人敢当街行刺太子。
萧重弈亲自跟他们交过手,那些刺客训练有素,出手凶猛,绝非寻常,他们一死,线索就断了。
不过,这天底下想要萧重弈性命的人,并不多。
哪怕没有留下任何活口,幕后凶手左不过他的亲兄弟罢了。
“是,都怪奴才们无能。”长乐小心地觑着萧重弈的神色,“主子失血过多,身上又有残毒,还是以主子的安康为重。陛下龙颜大怒,已经命锦衣卫彻查此事了,也说让主子安心养病。”
萧重弈的余光瞥见垂眸站在旁边的沈蔚兰,心中稍稍一松。
也是,在她跟前说这些,只怕她会担忧。
于是道:“尽快查出孤中的什么毒。”
“臣遵旨。”御医说着,仔细给长乐交代了一番,几时换药,几时服药,连带着炉子里的熏香,洗脸的水,都有讲究。
等到说完,御医小心翼翼地看向萧重弈。
萧重弈眉眼未动:“说。”
“殿下所中的毒异常凶猛,虽然已经拔除了大部分,但还有残余。”
“你不是说了慢慢拔除么?孤已经知道了。”
御医的目光在沈蔚兰身上飘了一下,然后迅速收敛。
他低下头,恭敬道:“为了殿下安康,臣不得不再多言一句。”
这回,不等萧重弈发火,长乐便斥道:“有话就直说,支支吾吾做什么,殿下还等着休息呢。”
“臣以为,在拔除所有余毒之前,殿下最好是禁欲。”
“禁……”长乐张大了嘴,刚说出一个字便不敢再言。
他转过头望向榻上,看着萧重弈苍白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
萧重弈重伤的身体明明只能勉强倚坐,却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猛然僵直了。
“你……”长乐暗道不妙,他虽是无根之人,却也知道此事关系着男人的颜面。
这狗御医也真是的,说就说了,为何还当着沈承徽的面说,这让主子的脸往哪儿搁?
屋子里的气氛骤然凉了下来。
却是沈蔚兰柔声道:“有劳太医了,外头的药正煎着,请太医帮忙瞧瞧火候吧。”
听到这话,御医如蒙大赦,赶忙道:“臣这就随承徽过去。”
沈蔚兰瞥了萧重弈一眼,身姿款款地领着太医往外去了。
长乐把头埋得极低,压根不敢看萧重弈,也压根不敢说话。
萧重弈久久未发一语,他多少有些头皮发麻。
罢了,进也是一刀,退也是一刀,谁叫他是主子的奴才呢,这一刀怎么都得挨到他身上。
“主子别急,御医不是说了么?拔除余毒,最多一年半载,再说了,咱们手底下有那么多用毒高手,肯定能提前解毒,让殿下重振雄风。”
“滚。”萧重弈咬牙切齿道。
长乐松了口气,麻溜地滚了出去。
廊下的药已经熬好了,沈蔚兰刚把药倒出来,便见长乐灰头土脸地跑了出来。
“发脾气了?”沈蔚兰笑问。
长乐见她笑靥明媚,忍不住道:“承徽怎么这么高兴?”
高兴吗?
沈蔚兰并未收敛笑意,她捧起手中的药盅,“殿下该服药的,公公要进去吗?”
“不了,主子才刚命奴才滚,这会儿进去,怕是连药都不肯喝,还是劳烦承徽进去吧。”
沈蔚兰并未推辞,捧着药盅推门进去了。
萧重弈听到门开的声音,怒目望了过来,见是沈蔚兰,神情稍稍一松。
然而因为御医的那番话,令他不愿意面对沈蔚兰,下意识地便将目光别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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