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出面揭发孙奇吗?”
萧重弈稍稍挑眉,手指的骨节在桌上轻轻敲了敲,低声道:“她出面指正孙奇,留下口供,然后孙奇恼羞成怒,派人灭口……懂了吗?父皇不在宫里,这事不难办。”
懂是懂了,傅温书好奇地望向萧重弈。
“多管闲事可不是殿下的风格。”
的确不是他的风格。
不过沈蔚兰说得很对,他既然决定拉温漾一把,不让她重走前世自戕的老路,就必须多此一举。
更何况,沈蔚兰关心温漾的事,等到这件事办完,他可以顺理成章地跑去如意坊跟她说会儿话。
“她揭发孙奇,有功于我,能帮就帮。”
他不在意这一世傅温书和沈蔚兰之间那点子旖旎,但他的确不想再在傅温书跟前提沈蔚兰。
沈蔚兰是他的,谁都别想惦记。
沈蔚兰一觉醒来,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天光已然大亮,她坐在榻上,看着地上堆叠的褥子,一时忿忿。
这都是前儿雅竹才拿出去晒好的,秋日里就晒了三床被子换用,一晚上全让他给嚯嚯了。
“姑娘起了。”雅竹推门进门,看见地上乱糟糟的褥子,脱口道,“天儿都凉了,姑娘怎么打地铺?”
话一出口,雅竹便想到谁会在这里打地铺,讪讪看着沈蔚兰。
除了萧重弈,谁还能在沈蔚兰房里打地铺。
她干咳两声,岔开话头:“姑娘想吃些什么?厨房熬了粥,不过拿鸡汤煮面也是极好的。”
“吃面吧。”
昨日少吃了一顿晚膳,夜里又跟萧重弈说了那么久的话,喝粥压根不顶事。
“知道了。”
雅竹转身出去,沈蔚兰起身梳妆,没多一会儿鸡汤面就煮好了。
用过膳,沈蔚兰便往沈砚租赁那处宅子去了。
沈砚和沈凌风都没在京城,家里人要过来长住,总得把屋子收拾出来。
那俩兄弟日子过得糙,根本没好好打理宅子,缺的东西很多。
这些事很琐碎,沈蔚兰亲自料理着,一点一点添置东西。
五日后,容蕊告诉她,可以再次服药了。
她说药方的效力因人而异,陈风和木月服了药后,一个七日便见效,通身红疹全消,一个一直服着身上都还有一半的疹子。
沈蔚兰怀着忐忑的心情服了药,每天不敢照镜子。
她盼着自己跟陈风一样很快痊愈,又不敢相信自己有那样的好运气。
服到第七天的时候,雅竹和灵凡神色凝重,她不必照镜子,便猜出了结果。
萧重弈夜里赶过来瞧了她,在屋里赖了半宿才走。
翌日白驷来了如意坊,与容蕊一道重新调整药方。她接连又服了十几日的药,感觉雅竹、银杏、灵凡、春草的脸上渐渐有了笑意,才终于松了口气。
“姑娘,还在照镜子呢?”雅竹一进门,便见到她呆呆坐在妆台前的模样。
仔仔细细看了好多遍,脸上和脖子上的确一颗红疹都没有了。
沈蔚兰听着雅竹的打趣,怅然道:“长了那么久的疹子,突然看到没有疹子的自己,都有些不习惯了。”
雅竹捂嘴笑道:“姑娘若是不习惯,我拿胭脂帮你在脸上画一些疹子就是。”
沈蔚兰轻轻“哼”了一声。
雅竹把手中的汤盅放在桌上,走到沈蔚兰身后,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女子,腮似细雪,明眸潋滟,连她都不舍得挪开目光。
“姑娘放心,还跟从前一样雪肤花貌,不,比从前气色更好。”
沈蔚兰自己瞧着,也比从前红润了些,不是一味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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